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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竞白从书房出来时,天已经黑透。
玄关摆着两袋垃圾,他以为宋西听话地没自己去扔,心平气和地带上垃圾出门。
夜跑四十分钟,齐竞白心不在焉,比往常提前二十分钟回来,短袖的后背和胸前被汗液打湿。
他在过道的洗手池冲了把脸,指纹开锁,走向吧台的同时鬼使神差地朝客厅看了一眼。
这一眼令男人停下脚步。
布艺沙发里,青年单腿蜷起侧躺着,两手交叠着压在脸下,t恤下摆卷起一段,露出小片白皙的皮肤,月光清透朦胧,衬得他腰侧温润细腻。
齐竞白喉结缓缓滚动。
脚下宛如扎了根,眼眸被烫到一样撤回目光,欲盖弥彰地大步走去吧台,随便拿了瓶冰水,急匆匆返回卧室。
桑椹睡眼惺忪地趴在沙发背上,它醒来时仅仅看到主神的背影,暗暗思忖若是主神去而复返,它要不要叫醒西西。
可它勉强清醒的间隙,主神并未返回。
浴室。
水流声淅淅沥沥,齐竞白闭着眼,脑海闪烁着青年睡在沙发里的模样。
他为什么不回房间?
待在客厅是想等他出来吗?
陶桉自作主张招个助理,没说清楚注意事项?
难不成,那孩子认为这份工作太轻松,工资和付出不对等,从而惴惴不安?
洗个澡比平时多花了点功夫。
吹风机的声响平息,套上真丝睡衣的男人以手为梳抓着头发拉开移动门,身后热气缭绕。
那股浮躁的感觉在心头经久不散。
齐竞白拿起茶几上的水,瓶身聚集冷凝的水珠,拧开瓶盖,咕咚咕咚全部灌下去,也压不下早该消失的燥。
这时候,他应该开直播了。
他有强迫症,心里定下的时间表从不轻易推翻。
然而今天连续出意外。
齐竞白捏紧水瓶,豁然转过身,从衣帽间找了床轻薄的空调被。
……
宋西猝然惊醒,瞬间坐直。
仍趴在沙发背上的桑椹吓了一哆嗦,划到沙发缝里,旋着果梗飞到半空,和宋西动作一致地看向多出的薄被。
“是主神大人给我盖的被子。”他笃定的口吻,懊恼地一捶手心,“奈何我睡得跟猪似的。”
桑椹心虚,它居然也睡过去了。
“没事没事,他能给你盖被子就算好现象。”桑椹安慰。
宋西揉了揉眼睛,拿起手机打开直播App,看到主神大人正在直播当中。
他本来打算认真当个观众,不料主神玩的是恐怖类型的游戏。
画面猛地冒出血肉模糊的脸时,宋西差点就把手机扔出去。
客厅吊灯没开,走廊光线微弱的筒灯无法削弱他的胆怯,宋西吞着口水慌忙关掉直播,左顾右盼,裹上空调被一溜烟跑回卧室。
“啪”的一下摁向开关,室内灯火通明。
宋西顺着自己胸膛平复心情,将刚才那一幕抛至脑后,白着脸倒进床上。
不行啊,胆子这么小,岂不是他通过直播接近主神大人的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