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宴厅里的朝官来说,梁帝不仅没下令治罪,还慈眉善目给足对方面子,简直是仁慈化身。
朝官纷纷看向珩靖靖的下一步动作。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珩靖靖没起身回话,更没行叩拜之礼。
依旧随意端坐在司徒苍羽旁边,朝梁帝微微点头,然后淡然开口:“世间谣传陛下你宽仁大度,胸襟容纳百川,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一句话堵住梁帝的口,在座的都察院官吏却不乐意。
正准备群起而攻之时,梁帝面带笑意道:“小公子可知,对朕失礼可论罪处理。”
“我何罪之有?”
“何罪?你个大胆狂徒,见我朝陛下不行叩拜之礼其为一罪,陛下问话,你顾左右而言它其为二罪。”都察院主官疾言厉色道。
他说这番话时,珩靖靖连个眼神都没给他,而是淡然看着高位上的梁帝。
梁国是以礼教兴邦,天子龙颜不可直视,是历来规矩。
朝官都习惯避开梁帝的目光,唯有珩靖靖坦诚直白与梁帝对视,这让梁帝生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惊讶。
“我在卫国时,见到当今卫帝也不曾行叩拜之礼,太上皇也从不曾让我对他行叩拜君王之礼,故而从小未曾有人教如何给君王下跪。”
珩靖靖嘴角微微带笑,像是在说一件极为寻常之事,说完后还端起清茶喝了一口。
司徒苍羽拿不准他想干嘛,也没打算阻止,而是一副隔岸观火的姿态看着。
短短一句话道出了这位小公子非寻常人也,朝官再次鸦雀无声。
“小公子和卫国太上皇是什么关系?”梁帝眼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太上皇是我父皇,卫国当朝皇帝是我兄长。”
此话一出,不仅梁帝和朝官哑然,就连隔岸观火的司徒苍羽都有些不淡定了,低声道:“瞎编有个度,这话也太假了。”
梁帝正襟危坐看了一会儿珩靖靖:“卫国太上皇有九位皇子,你是其中哪位皇子?”
“陛下,你错了。”
“朕哪儿错了。”
珩靖靖含笑道:“我父皇一共有十位皇子,其中九位养在卫国,而这剩下一位养在别处。”
完了,越编越离谱。
司徒苍羽开始在脑子里想法子,争取把错得离谱的谎话扼杀掉。
“朕与卫国太上皇曾是好友,怎没听他提起过,有你这样一位皇子?”梁帝语气里带有笃定。
珩靖靖嫣然一笑,从宽袖里掏出一件什么东西,朝一旁太监丢过去,语气里透着洒脱:“这是父皇亲赐的金镶白玉碟,整个卫国只有两枚,一枚在当今卫帝身上,这是另一枚。”
太监慌忙接住,又双手呈递到梁帝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