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是火光,火光尽头是成山骸骨,狰狞的表情,呐喊和弑杀声充斥在耳边。
幻羽挣开他手指的场景,江川头颅搭在鼖鼓上的样子。。。。整个人重新回到了冰谷、血淋漓的手指,鼖鼓,数万万梁兵残肢断节。
伸手去抓,什么都抓不住,嘴里不断重复“别松手,别死,别松手,别死。。。”
珩靖蹲在他面前,伸手将他头抬起来,双面赤红满是泪水,眼中全是绝望。
双手托着他的脸颊,试图将他唤醒,“苍羽,你醒醒,不是你的错,你没做错任何事,看看我。”
驿馆到望北楼,两人同榻而眠的夜里,珩靖都听见了司徒苍羽带着哭腔的梦呓,全是后悔。
等到将人安抚后,再把两人的枕头对调,脸颊贴在湿热的枕头上,珩靖第一次感觉心口像是有密密麻麻的针在上面扎,很痛,很痛——
司徒苍羽全身紧绷,巨大的恐慌和悔意完全将他淹没。
珩靖一连唤了几次,都无法将人从思绪中拽出来。
布满血丝的双眼,仿佛是一尊即将破碎的瓷器,珩靖看的心又痛了起来。
边用手指抹掉泪,边覆上嘴唇吻了上去,发颤的嘴唇愣了一瞬,随即勾着他的腰狠狠吻住。
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跟着舌尖不断往前探寻,将珩靖倒在氍毹上,由着司徒苍羽欺身掠夺。
眼里的泪落在他脸上,睫毛、鼻尖最后整张脸都沾上了滚烫的泪渍。
感觉对方完全放松了下来,他带着不匀的气息,“苍羽,听得见我说话吗?”
身上的人没有应声,只是更加肆无忌惮,从耳垂滑到脖颈,最后头埋在颈窝处停了下来。
喘息声逐渐变了音调,颈窝处热泪侵染——
珩靖双手搂着他的腰,窗外的云像一团白棉花,洁白又无瑕。
和他怀里的人一样。
珩靖望着那团云想笑,忽的又很想哭。
“三公子——”
“主子——”
多福卖乖声,和有重量的跑步声。
司徒苍羽迅速从珩靖身上起来,又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给珩靖整理被他弄乱的衣袍。
珩靖不在意这些,指腹摸在发红的眼尾,很在意,也很心痛。
“还难受吗?”
司徒苍羽拉衣襟的手顿了一下,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三公子,糖人买回来了。”多福是中午出门的,现在快日落西山了。
手上抱着一个竹编篮子,欢天喜地来邀功。
完全没注意到自家主子现在脸有多阴沉,直直捧着篮子到珩靖面前。
“三公子你看,都是找老手艺的糖人师傅照着画像做的。”他摊开油纸,糖人一个一个摆在桌上。
“这一排是照着画像做的。”他得意的指着另一排,“这些是我让师傅用白霜糖画的主子头发,是不是更像主子了。”
确实更像,珩靖轻挑眉,随手丢出一锭银子给多福,“办得好。”
收了银子,多福才想起自己还有个主子,贱兮兮笑道,“主子,等三公子吃完糖人再招呼奴才去买。”
一个刀眼,多福滚了出去。
珩靖拿起一个小糖人,抿唇含笑,“看着我吃嘛。”边说边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