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前的松柏高的吓人,青石板缝隙里的青苔,肆无忌惮的蔓延。
司徒苍羽指尖一划,重新将去年那道口子,再次划破。
去年的血印早就不见了。
鲜血滴答,他执拗的在墓碑右下角写写画画。
石碑好像比他还倔强,总能比他先一步侵蚀刚勾出的字。
每次都要反复临摹几次,食指上的口子也因此变得异常狰狞。
小瑶将一盒芙蕖香酥递给他。
芙蕖香酥是他亲手做的。
他将芙蕖香酥摆在供桌上,还用从院里摘下的鸢尾花。
小瑶识趣的退到远处。
司徒苍羽习惯的坐在墓碑前。
先是盯着墓碑发一会儿呆,又笑笑的说些有的没的。
“我种的鸢尾今年终于开花了。”
他苦笑一声,又说:“种花,实在是没什么天赋,这都第四年了才开花。”
“你要是在,肯定能比我种的好。”
“这几株是开得最好的,骇钰雪驹很可靠,和我摘下来时一模一样。”
说着把鸢尾花拿在手上,对着墓碑摇晃。
卫国的四月天依旧冷,环山木林的陵园,风一吹,淅淅沥沥声不断,仿佛在下雨。
司徒苍羽的发尾被吹起乱舞,和白色的鸢尾缠绕在一起。
让人凭空生出错觉,白色的发尾和白色的鸢尾本就一体。
仿佛冷风一烧,都得溃败凋零。
司徒苍羽在珩靖靖的墓碑前,枯坐到了天黑。
他每次来都是这样。
孤独、落寞、可怜兮兮的。
小瑶这是第一次陪他来,对于平日里毫无破绽的主子。
这会儿,怎么也不敢上前打扰。
这四年里,主子的点心从萝卜糕换成了芙蕖香酥。
院子的花坛全种上了鸢尾,都是他亲自打理。
书案一角的几本书卷,翻得褶皱不堪。
每年寒冬都只穿那一件大氅。
所有人都以为主子走出来了,其实他从来就没出来过,甚至甘愿深陷其中。
。。。。。
“主子,远处有人来了。”两人上马时,小瑶先看到远处一辆马车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