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乱了额前的碎发,她也不去打理,“我这些年针对你、找你茬儿,就是因为这个……因为我恨他们,又没办法,就只能找你撒气……我够坏吧?”
没等慕晨说话,她继续说:“还有,我之前满世界的追你……呵,其实是为了把你追到手,让你喜欢我,然后我再把你踹掉……就为了让你难过,想让你一家离开。要不,你打我出出气,来啊……”她说着就要去抓慕晨的手。
慕晨抓住她不安分的手,让她冷静下来。
晚宁收回手,摸了摸自个儿的脸,冷风这么一吹,先前挨巴掌的地方也给冻麻了,只留下一片隐隐的红印。
她说:“我先走了,这儿太冷了!”
慕晨依旧跟在她身后,他的心和身体亦被冻得透彻。这样的冬天,他不喜欢。
这样的冬天,又有谁会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宁挨了巴掌,心疼啊!
☆、梦碎之前
在北方有这样一种现象,倒春寒比真正的冬天还要来得可怕。幸好阳光和风不再吝啬温柔,蜷缩了一冬天的人们,总算可以挺直腰板过活了。
尽管如此,学生们依旧在校服外面套着羽绒服。非典的阴霾还没散去,在这种时候感冒,无异于自掘坟墓,穿多点顶多影响美观,但若病了才真是摊上大事了!
慕晨并不仅是因为担心感冒才不肯脱掉羽绒服的,他是真的怕冷,尤其这个冬天,让他真真的见识到了,啥叫滴水成冰!他喜欢北方的雪,但他更思念广州的温润,不过还好,因为准备报考港大,舅舅已经帮他安排回广州读高三了。同时也意味着,这将是他在T市的最后半个学期。一思及此,他又惆怅起来,在这里的朋友,他还是有一点舍不得的……不经意的抬头,思绪里的某人正从教室里出来,在窗边站住,眼睛瞅着远处。
自从杨树街的那场尴尬事件后,他们十分默契的没再联络,这也难怪,在那样的事实面前,一切掩饰都显得苍白无力。何况他们之前的关系也只是普通同学而已。现在,他们倒是有了牵连,但这牵连却是那么可笑又羞耻,也因为这些牵扯,让先前的同学情谊都变得岌岌可危。
可追根究底,他和她又有什么错?事已至此,无论彼此怎样怨恨,亦或相互疏远,都无济于事。况且,这也不是慕晨想见的。
“你还好吧?”他走过去问道。
晚宁不用转头也知道是谁,所以只微微一叹,“就那样子。”
慕晨仔细端详她的侧脸,说道:“你好像瘦了。”
“哦……”晚宁下意识的轻抚脸颊,良久之后,幽幽的说:“没对你妈说吧?”
慕晨自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慌忙的收回目光,低低的道:“嗯……”便也转头向窗外看去,可视线里,除了冬天留下的萧条,再无其他。
“再等等,再等等就好了……”她忽然朝他看过来,直到慕晨转过目光,她才继续说道:“6月末,或者再稍晚几天,我爸就回家了!”说到这里,她露出一丝笑来。
慕晨看着她,正要开口,她却抓住他的胳膊,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在这之前,我们谁都不可以把这件事说出去,行吗?”
他在眼前的这张小脸儿上见到过很多种神情,开心的、狡猾的、愤怒的、慌张的……但此刻,她脸上的无助让他心底发酸,于是他刻意的别过头,“放心,读完这学期,我就走了。”
晚宁放开手,追问道:“走?”
“对啊,回广州读高三……我们一家都回去……这下就都好了。”他笑着说。
晚宁看了他许久,才缓缓的低下头,“对不起,一直以来……”
一只手伸到她跟前,打断了想要说的话,“许晚宁,我们言和吧!”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身上,连同他的笑,让晚宁觉得温暖起来。她突然忆起当年的那个午后,他戴着牙套咧嘴傻笑的样子……小时候总是憧憬长大,可长大后却蓦然发现,最是懵懂才最难忘。回不去的,总是美好的。
“好!”晚宁也伸手握住他的,阳光在他俩周围映射开来,明亮、灿烂又温暖。
还是晚宁先放开了手,“那这段时间,我们不要说话,也不要见面,就当是很陌生的那种……你明白吗?”
慕晨点点头,“明白。”他收回手□□裤兜里,然后又说:“那就从现在开始吧,我们就……各回各班吧,我数一二三,然后同时转身啊?”
晚宁低头浅笑,说道:“好啊。”
“开始了啊,一、二、三!”
晚宁依言而行,嗖地转身,便真的迈开了步子。
而慕晨只是虚晃了上身,他的身体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可目光中的她,早已经渐渐走远。
日子在平静中缓缓流逝,母亲不再频繁的赴约,她也无需再四处觅食,在学校更是小心翼翼的维护着和慕晨的口头约定……如果一定要形容出来,这种安静过了头的生活,沉寂得就像一潭死水,半点波澜都没有。
掰着指头等到了6月,终于得到确切消息,父亲将于7月3号下午到达省城的机场,一直嘴硬的爷爷也忙着张罗车,准备亲自去省城接机。一见3号是休息日,晚宁便也嚷着跟了过去。
“丫头,航班号是多少来着?你眼神好,看看那上边写出来没?”爷爷抬头瞅了眼电子屏,对她说道。
“已经降落了,马上就能出来了。”晚宁只顾着往里看,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