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你好好睡一觉。别想太多。”
秦可咪柔顺地闭上眼睛。却仍紧握着钟立文的手不放。等她发出均匀的鼻息声后,钟立文才悄悄地抽回手,帮秦可咪盖好被,带上门离开卧房。
他走到客厅。点了一根烟,坐在窗边的沙发上望着窗外的雨。他只是望着雨,什么也没做。等到香烟燃去了一大段,他才弹去烟灰,拧熄烟头,起身走到窗户边。
阴雨天的空气总是有潮湿死沉,发了霉的那种味道。钟立文又燃起了一根烟,夹在手上。烟味驱走了一些霉味,却混成另一种更教肺壁难受的异味。
他不能丢下秦可咪不管。他看着手上的烟,复而对照窗外的雨,脑海中闪出了这个念头。
三年前,他背叛了“她”,选择了“责任”。选择了秦可咪;三年后,类似的情境重演,他重新面临一次抉择,想放下一切不管,只忠实于自己的情感,可是……
他拿起电话……
“喂!俪人行咖啡屋……好的,请稍等!”
服务生举着告示牌,在各桌之间游走,让各桌客人看清牌上的告示。
“张笑艳小姐,柜台电话。”
张笑艳拦手叫住他,表示她就是他要找的人,服务生领她到柜台。她拿起电话。钟立文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阿咪生病了,我不能丢下她不管。”
她沉默地挂上电话。
这是他第三次爽约了。上一次也是为了阿咪身体不舒服,再上一次则是阿咪父母突然带着小立文造访,他走不开。
“真傻!”
张笑艳突然冒出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在说谁。她摇摇头,将脸埋入手臂中。
“真傻!”她又说了一句。然后低下头,桌面上湿了一块,细看她的眼眶,也有些湿渍残留在睫毛里。
她早就知道钟立文是属于秦可咪的了,她到底还在冀求什么?三年前她既然宁可让自己心痛,成全他们;三年后,她又为什么要重新吹皱这一池春水!
“真傻!”她说了第三次。然后买单结帐,离开咖啡屋。
雨潺依旧。她推开门走入雨中,并没有打伞,也无视人行道旁嘶声叫卖雨具的小贩的招呼。
“着凉就着凉吧!”她喃喃地说。
此刻她并不担心受寒,只希望着雨凉,清醒她为情受困的脑袋。
“啊——雨!”
仰望着倾天而下的雨珠,她觉得滴滴都像同情她的眼泪;但那“哗哗”声,却更像嘲讽她的笑声。
不断有人跑过,奇怪地看她一眼。躲雨的人诅咒天气,淋雨却有淋雨的心情。浪漫吗?多滑稽的形容词!此刻她的心情,是用雨清洗了,却还是附着了一层灰尘般的无奈感伤。
她想谈一场美丽的恋爱啊!爱情重新走过一次,她却还是注定只有失恋的份。真傻啊!她到底想冀求什么?更何况,又有她最不想伤害的阿咪牵扯在其中……
“天啊!”张笑艳大喊一声。盲目地沿着街道跑起来。
一直到她跑脱了力,觉得胸腔吸不进空气,她才拦了一辆计程车回家。
一个人的家是那样地空洞,她突然觉得有说不出的冷清和无依。她草草地冲了个热水澡,便开门关门。慌张地离开这个空洞的家,回到她父母的家。
“爸。妈!我是艳艳,我回来了!”
张笑艳边开门边喊,她母亲从厨房走出来。看见她,脸上立刻充满惊喜的神色,一连迭声地说:
“艳艳啊!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先通知一声?不过正好,邦慕也来了,我留他吃个便饭。本来邦慕说要去接你,你爸硬是把他拖着谈一些杂七杂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