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北张村后,徐闻把车停好,留在车里玩手机。白玉婉跟赵知礼往外公家走去。
外婆二十多年前就去世了,外公是十多年前去世的。舅舅是七八年前走的。
自打母亲过世后,没人领着她去外公家里,这些人啊事儿啊,就自然慢慢淡了。更别说舅舅也不在了。
如今,表兄弟任学文也突然去世了。
白玉婉远远的看到门口的挽联和白纸花圈,就有点忍不住鼻子发酸。
她所熟悉的人和事都在逐渐退出这个世界。
她踏入舅舅家里,看到表哥任学文的遗像摆在桌子上,喇叭放着哀乐,亲戚也都不断的赶来,看到遗像的那一刹那。
当年清晰的记忆,仿佛跟昨日发生的一样,遗像上的表哥,已经苍老不已。
爬满了脸的皱纹,只依稀看得见当年的痕迹。
白玉婉上前上香,赵知礼跟在她旁边。
两个人上香哀悼过后,白玉婉忍不住的眼泪掉下来,大表哥任学青已经六十四岁了。一看她哭了,连忙把她搀扶在一边,让她好好的,别哭了。
白玉婉红着眼圈,擦着脸上的泪。
表哥任学青认识白玉婉的丈夫孙振伟,所以看到赵知礼,还有点纳闷,“这位是……”
白玉婉介绍道:“这位是我爱人,姓赵。”
赵知礼:……
为什么觉得这个称呼异常的好呢。
这个女人开窍了吗?
任学青跟赵知礼打了一个招呼。
舅舅有四个孩子、任大女,任狗妹,任学青,任学文。
大女儿和二女儿的名字极其随便,是因为这是当年在家里叫的小名,大名本应该叫任学妮,任学玫。上户口的时候,竟然把小名给上了上去。
后来也就那样了。大家也习惯了叫小名……大名也就消失在历史的洪流中了,无人知晓。她还是母亲给她说过这些往事,所以才知道的。
到了老三老四那,被人说了没大名怎么行,所以起了学青,学文。希望二人上学后能学点知识,光大一下门楣!
表姐任狗妹凑过来,看到白玉婉时,还蛮兴奋的:
“玉婉啊,这好几年都没见过了,我听人说你离婚了,只要找到新老伴了就好。这现在啊,咱们都过了六十岁了,开始各种毛病都有了,学文这次脑溢血,也是平时不注意保养造成的。”
“……”
几个人挪到了一个房间,白玉婉听着表姐的话,一下子又忍不住悲从中来。
第二天,葬礼到了引魂,迎饭的时候,白玉婉听着奏响的哀乐,看着表哥任学文的遗像,她心里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
她走到后门外,站在月光下,看着后门外的那棵皂角树。
皂角树经过几十年的成长,变得巨粗!
白玉婉任由泪水从脸上划过。
她想着,花无重开日,人无少年时。
她觉得走出社会的一刹那,好像时间停止在了学生时代,再之后的记忆,变得十分模糊。
见人就说,来日方长,其实只是一句空话。实际上,好像大家都成了为生活到处奔波的人。变得好忙,很多人也好难再见。
一辈子太长,好像什么都能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