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槌耸耸肩,嘴泛苦笑,从怀中掏出一张破旧地图,指着琊福寺附近的空地,说道:“现在第六军团的成员大都集中在此赶工,要在天竺麦可光临前完成会场布置。此钟震纪念坛专为克制其《宝来巫天术》所创,内藏九十九种机关与诸多术阵变化;本已竣工,却被突然发疯的孟达给毁去泰半。眼下众人虽努力补救,却因为一则新闻快报而产生分歧。”
夏槌用肮脏的指头在地图上画了一个黑圈,说道:“此新闻发生于一小时前,采访地点在南门商店街,内容大概是反丐联盟表演的一连串抗议行动剧。而主席卜辣妲在行动剧里焚烧的乞衣,正是原本蒋琬身上所穿,因而引起团内激辩。简雍认为蒋琬命在旦夕,要求立刻追查其下落,而姜维却认为此时机不宜节外生枝,应将此事交由乞丐公平交流促进协会处理,但简雍却听不进姜维的话语,竟独自一人闯了出去。姜维本欲派遣孟获与竹斩队支援,孰料出发之际,又瞥见孟达奔跑的身影;短暂衡量后,遂改派他们追回孟达。”
为了换色,夏槌轻抠鼻孔,用鼻涕在地图上画出一条绿线,用以标示竹斩队去处,然后比了一个“别急着走”的手势,抬头望着贾赛,似在期盼他的推理。
“姜维之所以改派竹斩队去追孟达,是因为他认定孟达乃狐狸所化,其危害大于反丐联盟。而简雍却认为此事与反丐联盟有关,其背后应有琉璃仙门的援助。不过,这好像不是问题的核心…
…”
贾赛沉吟片刻,突然扬声道:“我明白了,简雍认为此事乃仙门一手策画,而姜维却判断有两个势力牵涉其中,但狐狸既在蒋琬身上留下唯她能解的手法,又何需多此一举?奶奶曾言姜……单福不太可靠,是不是因为她错估形势,中了敌人的分兵之计呢?其实她大可不必在此坛留下这么多人力,应该把全部的人都派出去才是。天竺麦可妖法如此厉害,就算多了这个法坛,也未必能胜过他,蒋琬、孟达之事才是首该处理之事。”
夏槌轻推贾赛一把,说道:“嘿,你也不要这么顺着我的话太过数落她,她也有她的立场呀。须弥罗网对医王宗门人的意义重大,你这个掌门要有担当,不能说让就让。好了,留你这么久,就是希望你能厘清这些讯息,做出最适当的判断。现在时间稍为迟了些,你也该有所抉择了。”
贾赛正容颔首,向夏槌表示谢意,然后催使轻功,迅速往南门商店街奔去。若非夏槌这么一阻,此刻他必定在法坛处为姜维失踪之事争吵不休。如此发展下去,钟震纪念坛决计无法在时限内完工,他也将错失救援的黄金时间。经过先前的讨论,他较倾向简雍的看法,认为今夜种种应是琉璃仙门在搞鬼,狐狸并未涉入其中。如果蒋琬乞衣之出现、孟达现身的时间点皆是刻意安排的话,那仙门故意选在此时分散第六军团兵力,必定有所图谋。他虽无法判断出仙门欲攻之路,然孟达那方既有竹斩队支援,法坛这
边又留下许多主力,那简雍那边无疑是最弱之处。而乞丐公平交流促进协会已在附近,琉璃仙门还敢有所动作,可见这回应是他们最后的筹码。不过背水一战、孤注一掷,往往会出现令人意外的结果;贾赛亲临现场后,才明此话之真。
南门商店街哗然一片,记者的镁光灯将黑夜染成了白昼;反丐联盟的主席卜辣妲、副主席马赛客分立于街头街尾,率众组起了包围网。所困之人,正是蒋琬与简雍。前者依然昏迷不醒,倒卧于地;后者却运起了凌天三绝之“精神分裂”,手执鸣音竹弃守狂攻,欲闯出重围。
群众见其狂样,鼓譟道:“野蛮恶丐,死有余辜!就是有你们这些恣意生事的社会乱源,昨日琊福寺才会出现连环爆炸……请主席不用再留情了,快替天行道吧。”
蓦然,高楼处一条长绳甩下,态若疯蟒,向着反丐联盟的脑袋横扫过来,逼得商家纷举兵刃格挡。那条绑在贾赛身上许久的斩蛇鞭化为救命索,转向缠住蒋琬,随即将他送往高楼安全处。
众人量见长绳彼端是着黑衣痴汉,站在屋顶,姿态怪异,脸上裹着数条臭黄抹布,只露出两颗的眼睛。
“来者何人?”群众大声呼喊,霎时名牌包、镶钻表、框金鞋等各式暗器俱往黑衣痴汉身上招呼。
黑衣痴汉一拉斩蛇鞭,悠悠飞起,如白驹过隙,巧避暗器暴雨,最后立定于简雍身前,笑道:“契丹好汉,萧远山是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