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中等身材,肤色白皙,微微有些发福的她,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人称“活菩萨”。
她和柳贵妃年龄相仿,但比柳贵妃要显老得多。这会儿,身着绛紫色宫装、走路需要人搀扶的皇后,看起来俨然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妇人。
前世的孟疏棠,第一次与皇后相见,就觉得她平易近人,温柔和气,丝毫没有皇后的威严肃穆。
现在,她当然不会再这么认为。
相反,此时此刻,眼前这张和蔼可亲笑容可掬的脸,反而让她联想到四个字:佛口蛇心。
见众人都跪倒在地,行礼如仪,皇后紧走几步,温言道:“你们都是本宫请来的客人,快快起来!”
落座后,皇后的目光先是落在孟疏棠身上,又看向萧蔓茹,语气亲热地说:“半年不见,宁安侯夫人的气色愈发好了。瞧瞧,姑娘都及笄了,可你看起来一点儿都不显老。”
萧蔓茹忙道:“娘娘谬赞……娘娘国色天香,气度雍容,妾身等望尘莫及。”
皇后笑着摇摇头,又对众人道:“时辰还早,先坐着说说话。难得聚在一起,本宫今日特意没让后宫嫔妃前来。只有本宫在,咱们都是熟人了,不必拘礼。”
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听戏是次要的,所谓说话,恐怕很快就要扯到儿女婚事上。
孟疏棠站起身,毕恭毕敬地对皇后道:“皇后娘娘,臣女难得进宫一次,想去御苑走走,等开戏的时候再回来,行吗?”
萧蔓茹嗔怪地看了女儿一眼:“这孩子,就喜欢些花花草草。皇后娘娘召咱们进宫,是让咱们听戏的,不是赏景的。”
皇后却是满眼赞赏地看着孟疏棠,爽快地答应:“去吧,只不过现在是冬天,御苑没什么好看的。等明年春暖花开之时,姑娘就可以随时到御苑赏花了。”
孟疏棠假装听不出皇后的言外之意,屈膝道谢后,便步下回廊。
皇后在她身后笑呵呵地说:“姑娘们想出去的,也都一道儿去吧。当着你们这些孩子的面,本宫和各位夫人还不好意思畅所欲言呢!”
此言一出,另外几个世家小姐也纷纷站起身——能有机会出去走走,谁愿意端坐在皇后面前当木头人!
孟疏棠怕陆晚菲等人追上来与她同行,赶忙疾走几步,抢先出了沐音阁。
出门后,她沿着沐音阁旁边的游廊,径直朝西走去。
往西行了不过数十丈的距离,便到了御湖边。
孟疏棠看了一眼浩渺的湖水,正准备继续往前走,不远处的柱子后面,忽然闪出一个人,示意孟疏棠停下。
孟疏棠定睛一看,正是萧望川。
隔着廊柱,萧望川急促的声音传过来:“今日皇后娘娘召你进宫,是要为你指婚,让你嫁给太子做侧妃……你千万不能答应!”
孟疏棠心一沉,敢情萧望川找她,只是为了告诉她这个消息。
孟疏棠低声道:“王爷,臣女早知道皇后的用意!”
萧望川没意识到孟疏棠话里有话,依然满脸严肃地强调:“你听我的,我不会害你的……你不能嫁给太子,他会让你万劫不复的!”
孟疏棠探出头,急切之下,口不择言道:“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皇后指婚,我如何能拒绝?”
萧望川直视着孟疏棠的眼睛:“有办法的!皇后这会儿不是还没开口吗?你只要回答我,你愿不愿意嫁给我,做我的王妃?如果愿意,我立刻就去求父皇,让他给我们指婚。如此,你什么都不用做,便可拒绝皇后。而皇后,会以为是我横刀夺爱,不会怪罪到你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