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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第4页)

于是他给沐逸瑶打了个电话,沐逸瑶似乎早有准备,爽快地告诉了曾霖自己所在的位置,只是这一次,沐逸瑶对待曾霖的态度没了曾经的娇嗔和热度。

沐逸瑶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做了一个访谈,沐逸瑶就约曾霖在酒店对面的咖啡厅见面。曾霖赶到的时候正巧看到做完节目的沐逸瑶从酒店走出来,刚要上前打招呼。却看到一个人突然从一辆面包车里跑下来,迅速地掳走了沐逸瑶。

曾霖觉得事有蹊跷,不知道对方的来意,有没有武器,还有没有其他人,不敢贸然行事,只好赶紧打了辆车跟在那辆车的后面,并报了警。

被掳走的沐逸瑶还来不及喊出来,自己就已经置身在一辆车子里,沐逸瑶被绑住了手脚,动弹不得,就在她挣扎的时候,刚刚坐回驾驶室那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子一回头,沐逸瑶大大的眼睛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恐惧,仿佛掉进了一个深不可测的幽暗洞穴一样,绝望又无助地唤了一声:“方健?”

随即一块手绢就堵住了沐逸瑶的嘴巴,她昏了过去。

(3)

沐逸瑶清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置身于一个破旧的仓库里。曾霖拿起手机定位发送给警察,然后偷偷地趴在窗子底下里面的状况。

阳光从不算大的小窗口照射进来,屋里的灰尘在阳光的照射下肆无忌惮地飘浮着。沐逸瑶费尽了好大的劲儿试图识别自己身在何处,却看到对面破旧的箱子上坐着目露凶光的方健手持一把尖刀。沐逸瑶既惊悚又惊慌,抖动着嘴唇,像是随时就要哭出来似的:“你不是在监狱里吗?”

“托你的福,我在里面待了三年,把我最好的时光都葬送进去了。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可是你呢?上电视,当明星。过得可真滋润啊!

你快把我给忘了吧?”

“我……我怎么会把你忘了呢?我不知道你出狱了,如果知道,我一定会去接你的。”

“你少跟我来这套!这么多年,你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与日俱增啊!”

“方健,我知道你恨我,可那是个意外,我不是也付出惨痛的代价了吗?我的亲哥哥都死了!”

“你闭嘴!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沐逸童真是倒霉,有你这样的妹妹,你哥哥完全是被你害死的,你竟然一点都不自责,你甚至都不反思,就知道扮柔弱、装可怜,你在电视上说的都是些什么鬼话?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吗?”曾霖听到这里心头一紧,苏默不是说一切都是因为她吗?为什么是沐逸瑶害死了沐逸童?这个方健又是谁?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曾霖大为不解,不动声色地继续听下去。

“沐逸瑶,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狠毒、心机那么重的女人。”

他走过去,用刀轻轻划过沐逸瑶的脸,“当时就是你这张脸迷惑了我,否则,我怎么可能听命于你?连假装追求苏默这样荒唐的事情我都做出来了,要不是我一时糊涂,你哥哥怎么会因为忌妒来找我算账,我又怎么会失手杀了他?”

沐逸瑶听到这里,心里不由得一颤,那段逼迫自己再也不要提及的往事,被方健轻易地连根拔起,又像是一场梦魇般排山倒海地重重袭来……

事实上,上了初中的苏默和沐逸瑶的关系并没有得到改善,自从那道疤痕划在了沐逸瑶的头上,也划在了她们的友情上。

苏默始终没有忘记,在童年时最需要安慰的时候的确是沐逸瑶伸出了援手,还有对那道伤疤的歉意,以及沐逸童的关系,苏默始终对沐逸瑶留有情面。甚至有的时候是刻意讨好她,她会在沐逸瑶犯了错误时自动站出来为她背黑锅,会在她受到伤害的时候悄悄地为她出气,会在她伤心难过的时候在暗处默默地担忧她、看着她,尽管她知道她无法走近她、安慰她。而因为自己的挺身而出,替她解围反而被埋怨和不讨好,已经不仅一次了。

这一切对于骄傲的沐逸瑶来说什么都不是,反而越这样,她越讨厌她。她讨厌她的伪善和多管闲事,她的出现要么是提醒自己,还有一个大威胁;要么就是被她看见自己的无助和彷徨,她讨厌死她了。

自然,讨厌她这样的事情往往更容易与别的女生得到共鸣。一晃,苏默和沐逸瑶上高三了,两个清秀可人的姑娘注定了会上演一场场不平凡的戏码,这注定是一个不会风平浪静的青春,因为她们具备拥有轰轰烈烈青春的资本。

苏默和沐逸瑶显然是不同类型的公主,当她们渐渐长大,出落成美丽而挺拔的少女,舞蹈赋予她们的特殊气质,轻易地使她们在众人面前突然显露出来,成为举止高雅的天鹅,被众人膜拜,被无数正处于青春期的少年爱慕,在刚刚接触到爱情这个陌生而令人心跳的词语之时,无疑成为少年们爱上爱情的对象。

沐逸瑶永远笑容灿烂,无论男生女生都愿意围绕在她身边,甚至偶尔会出现甘愿为她肝脑涂地的少年,她不接受亦不拒绝,可越是这样,越是令他们欲罢不能;而苏默却不同,她始终高昂头颅,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些自甘卑微的少年,拒绝他们的一切好意,让自己躲得远远的,唯一可以跟她亲近的伙伴只有沐逸瑶和沐逸童。

苏默一厢情愿地以为一切会如同来时的模样,沐逸瑶还是那个会塞给她香甜的糖果、可口的爆米花、美丽的石头的好伙伴,她们会在那个乐园里进入梦乡,会头靠着头看天空璀璨的星星。

可是她没有想到,任何东西都敌不过时间,直到沐逸瑶在舞蹈上的才能渐渐地被苏默甩远,她的美貌在苏默的面前也显得黯然失色,她便更加无法释怀。而苏默这种看上去自命清高的小刺猬自然是不会被其他女生喜欢的。

终于,她被沐逸瑶彻底孤立了。

可即便如此,沐逸瑶也绝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就在她酝酿如何在毕业前击垮苏默和沐逸童的感情的时候,方健适时地出现了。

就在高考的前一周老师要学生们填写高考志愿表,坐在临排的沐逸瑶侧着眼睛看到苏默填写的志愿,轻声地冷笑道:“就凭你也想进华翰?”

苏默像是没有听见沐逸瑶的冷嘲热讽,把填好的志愿表小心翼翼地夹在了历史书里,准备放学前等待老师收上去。

下午第一节课是全校大体检,苏默拿着体检表格跟着人流一个一个认真检查身体的每一个项目,小小的卫生室里要检查三四项内容,等把表格填满,大概要走完两三间教室。六月末的白天天气闷热,几个班级一起检查,走廊里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走廊里、教室里统统都像一个大蒸笼,才一会儿的光景,就都满头大汗的。

方健,那个班级最不起眼的小男生,平时不善言辞,几乎是被全班同学忽略的小男孩,不停地东张西望,当他看到几乎是排在队尾的沐逸瑶的时候,连忙跑过去小声招呼沐逸瑶:“沐逸瑶,你去站我那个位置吧,还有两个同学就到我了。我站在你的位置上。”沐逸瑶看着眼前身高勉强到一米七的男生,明明心里厌弃着,却也实在不愿在如此燥热的环境下遥遥无期地排队,她对方健甜甜一笑:“那就麻烦你了。”说完,冲他眨了眨眼睛。眨一眨眼睛就足以让方健心满意足,就算是多排上一个小时的队他都不觉得辛苦。

沐逸瑶大摇大摆地走过去,后面站着的女孩是沐逸童的小粉丝,看到沐逸瑶站在前面忍不住向她打听沐逸童的情况:“对了,沐逸瑶,听说你哥哥报考了北京的A大,咱们木棉镇又少了一个大帅哥。”少女说完,脸上浮现起一丝忧伤的神色。

沐逸瑶原本不想搭理她,可是向后一看发现苏默就站在距离自己检查不远的地方。

“你们就不要想啦,像我哥这样的人才以后是要去大城市、住大房子的,有些人想高攀,想都不要想!”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向苏默瞟去,苏默像是没有听见似的依然等候排队。

等苏默检查完身体已经要上第八节课了,老师要求放学前统一来收志愿表。苏默落寞地坐到座位上,那顿数落,在苏默的心里绝不是没有影响的,她难过的不是被冤枉、被抹黑、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而是沐逸瑶的话今天再次敲痛了她的心,离别在即,她如何不悲伤。

小的时候并无门第观念,然而越长大,越发现自己与沐逸童的身份的确不可同日而语,那么关于未来,他们真的能像原本设想的那样好吗?

这时老师走进教室要大家上交志愿表,苏默小心翼翼地打开历史书,检查一下志愿表,却发现志愿表的那一栏写着:“异想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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