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出的探马不时地回传着消息,确认着马匹能够通行的道路。
众人在愈发狭窄的林道中被拉成一列,队伍后方的驮马更是只能用绳索串联,在林间蜿蜒曲折的小路上迤逦而行。
周围的环境光照黯淡且静谧无比,只有偶尔的小动物被惊起,慌忙地逃窜向远处。
大型的猛兽的嗅觉更加灵敏,在加尔文不加掩饰的气息下,早已远远地逃开。
林地里的树木随着队伍的前行越发高大,针叶林的枝丫里阳光细碎地洒在从未被踏足的雪地上。
十几天的跋山涉水,加尔文的队伍周围已是人迹罕至。他们最后一次见到人类活动的痕迹,已经是在五天以前。
“还要前进吗?大人。再往前,我们的补给就不太够了……”
马尔斯在后勤士官的耳语后,策马追至加尔文的身边低声对他说道。
他和他麾下的卫队战士一样,都不知道加尔文此行的真正目的。
他也不敢去追问,因为加尔文只在觉得有必要时才会解释。
多数时候与其他的同僚一样,马尔斯也在沉默中努力地追逐着他的君主的思想。
这是加尔文给予他们的自由,也是考验他们心性的手段。
前者被这些草原的汉子们视为生命,后者被成为军人的他们视为荣耀。
“继续,别担心。应该不远了。”加尔文看着天空中还隐约可见的阴霾,低声说道。
自从一个月前那场波及整个大陆北方的地震,马尔斯的眼中,他的君主的目光就一直看向这里。
他不清楚那连续三个夜晚都亮如白昼的光来自何处,也不知道那最初引起加尔文视线的、天边的流星究竟是为何物。
但他清楚地知道,自从那颗流星出现起,加尔文脸上就多了一层不易察觉的阴霾。
这是他随侍多年,才有的细节的了解。
换做其他后来的侍从,恐怕无人能够知晓他们的君主心里的微妙变化。
“报!”
前方的尖兵迅速的出现,他面上的表情与他的嗓音一样有些失控。
马尔斯看了这个年轻人一眼,考虑到这不是他的儿子小马尔,他还是将嘴边的责备咽了回去。
“讲!”
加尔文越过马尔斯的身影,居高临下看着面前的士兵。
对方的呼吸节奏明显紊乱,瞳孔的收缩比例也不正常,这是肾上腺素过量分泌的表征。
考虑到这些原生土着惊人的身体素质,加尔文在心里略微测算了一下,他们应该是见到了冲击波中央的事物。
是的,就在众人视野前方的尽头,加尔文已经能够看见林地的边缘。
成片的原始巨木如放射状倒伏在那里,粗大的根系被巨力挣断,加尔文能闻到断口处树汁的清香。
那绝对不是自然演化的产物。
加尔文心里清楚地知道:他此行的目的,已然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