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瑕迩睁着眼迷蒙的看向船顶,“我先喝完。”
月孤跨过案几,寻了个落脚处坐下,垂眸看向闻瑕迩,“嗯,是你赢了。”
闻瑕迩眼皮眨了几下,似是睡意上头困的厉害,他抬手揉了揉眼睛,这才找回一点清醒。
月孤见状,道:“困了就睡吧。”
闻瑕迩伸出一根手指在半空中轻摇了摇,“睡了就正中你的下怀,到时候任你生吞活剥我都毫无反抗之力……”
月孤笑道:“我为何要将你生吞活剥?我又不是吃人肉饮人血的洪水猛兽。”
闻瑕迩轻笑了一声,没说话,眼睛却在船身和灯火的摇曳之间,不经意的缓缓阖上。
月孤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闻瑕迩气息逐渐变得平稳陷入沉睡,目光无意的触及到对方衣襟前一大滩深红的印迹,面上的笑容慢慢隐没。
他脱下自己的外衫,无声的搭在了熟睡的闻瑕迩身上,又汇出灵力在船身轻轻一碰,小船便又调转了头,往来时的方向徐徐行去。
月孤吹灭了案上燃着的油灯,轻声走出了船舱。
他拂手立在船头,望着城中无边的夜色,面如宁水,平静无波,如他脚下的湖面一般,除了掀起几阵难以察觉的暗纹之外,一丝声响也听不见。
他忽然伸出指尖,凝起灵力在船头的位置比划了几下,做完后,回头看了一眼船舱的位置,随即身形一动,消失在了长夜之中。
原本应该早已陷入沉睡的闻瑕迩此刻倏的掀开了帷幕,从船舱里探出了身子,却见空空荡荡的船头,再无半个人影。
他皱着眉从船舱内走了出来,身上披着的外衫掉在地上他也没理,径直行到船头,借着头顶似有若无的惨淡月光,看清了上面。
平滑的船沿处,被人用锋利的东西刻下了两个字:再会。
“莫名其妙。”闻瑕迩看清上面的字后忍不住骂了一句。
他故意装作醉倒的模样就是想看看这个自称月孤的到底想做什么,没想到对方竟然就这么一声不响的遁走了,难道是他装的太不像被对方发现了?
闻瑕迩暗自思忖了一会儿,不排除有这种可能,只是这样一来,不仅没弄清这个月孤到底是什么来头,也没弄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刻意接近他。
闻瑕迩转身回到船舱内,重新点燃了案上的油灯,俯下身翻出那个被他随手搁置的酒坛放在鼻尖嗅了嗅,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又找到那壶盛酒的酒盏细细看了一番,发现只是寻常物件没什么蹊跷之处,遂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