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越来越大,雨声变得嘈杂,每一声都又重又沉,那声响都仿佛能直击人的心扉,教人生不出半分想负隅顽抗的念头。
君灵沉站在长廊尽头的残骸处,望着雨中的身影,一言未发。
常远道和成恕心对视一眼,发现成恕心脸上仍旧存着悲恸之色,便拍了拍成恕心的肩膀,道:“种何种因,得何种果。你已仁至义尽,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成恕心哀叹一声,道:“若非我当年对他下那般狠手,他也不会落到今日这样的下场,终究是我对不住他……”
“恕心,当年之事若不是你亲自向师尊求情,他还有命活到今日?”常远道十分不赞同,“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何苦再逼迫自己?”
成恕心摇了摇头没再说话,但脸上的哀意却并未因常远道的劝解有消失的迹象。常远道知他向来是个固执爱钻牛角尖的性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遂将目光落到了一旁的君灵沉身上。
他顺着君灵沉望去的方向瞧了一眼后,皱起了眉,斟酌了半晌后语气有些不大自然的问道:“你不去陪着?”
君灵沉目光未挪半寸,道:“他不喜欢。”
常远道:“那你就站在这儿看着?”
君灵沉嗯了一声,常远道讪讪的转了一把大拇指上戴着的玉扳指,“孤星庄的事也算告一段落了,阮家旁支的人过几日便会来庄内处理善后。你师兄我是不大想淌阮家这趟浑水的,我过些时辰便走,你二师兄也要同我一起回去……”
“大师兄。”成恕心出声打断,“我想留下来替阮家的人善后。”
常远道立刻回绝了成恕心的提议,“不行!阮家的事你半点都不能再掺和!”
“可……”
常远道:“没什么可是,我以大师兄的身份命令你,跟我一起回禹泽山。”
常远道既把师兄的身份都刻意亮出来了,明摆着就是要让成恕心不再插手此事,成恕心纵使心中再有不愿,也不能当作耳旁风没听见,沉吟许久,还是只能点头答应。
常远道点点头,又接着问君灵沉,“灵沉,那你呢?可是同我们一起回宗门?”
君灵沉道:“不回。”
这答案委实是在常远道的预料之中,他在君灵沉手臂上拍了拍,道:“那你记得传讯回宗门,别又忘了。”
成恕心道:“没错,灵沉,你务必记得时常给宗门传讯,莫让我们担心。”
君灵沉将目光收了回来,在常远道和成恕心身上各自扫了一眼,道:“谢过两位师兄。”
常远道看见君灵沉这幅模样似乎欲言又止,但终归还是什么也没提,瞟了一眼雨中的闻瑕迩,又看了一眼面前的君灵沉,拉着成恕心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