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漾听不太清,奶奶不跟她说,她也就没问。
她一直认为奶奶哪怕还有一个儿子,却提都不跟人提,想必是没有再提的必要。
江鹤卿双手放在膝盖上,悄悄握成了拳头,手心有些许湿润。
他有点紧张。
江漾:“听奶奶大半夜嘀咕过几句,好像是有吧。”
季安青握住江漾的手,努力感受着她的感受。
江鹤卿叹了口气道:“我跟你们讲讲我的故事吧。”
“我记不太清小时候的事了,只记得自己有个幸福的家,有爹娘,还有个弟弟,但是战乱打破了一切。”
他跟爹娘和弟弟走丢了。
几岁大的他很是害怕,又要躲着人走,又想拼命去找爹娘和弟弟。
这些,他没有细说,只说:
“我跟家人走散之后遇到了几个坏人,他们看见我似乎很高兴,要抓住我。
我就跑啊跑啊,专挑他们大人不方便通过的地方钻。后来,我碰见了另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身形跟我差不多,不同的是,他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那些人认为我已经死了,就不会再找我了吧?”
于是,他跟那个小男孩换了衣服,又往那个小男孩脸上抹了很多很多的血,以至于看不清他长什么样。
或许是这样,接下来几天他都没再遇到那几个人。
一天又一天,他四处找能填肚子的东西,也找他的家人。
显然,他没有找到他的家人。
后来,他遇到了很好的人,跟着对方一起往南,一路上在保命的同时,尽可能的帮助国家的战士们。
就这样,他到了南方。
只是啊,他那时候还太小,遇到的变故也不是他一个孩子能承受的。
他能记住的只是自己有爹娘和弟弟,以及自己姓江。
江鹤卿这个名字,是带他到南方的人给他取的。
“我是六年前从南方军区调过来的。受战友所托,我在沿途某些地方会下车,替他们去看一看亲人,给他们的亲人送点东西。
某次下车后,我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听到他念叨‘一定要回家找娘’。
或许是因为我不知道自己爹娘在哪里,又觉得那人好像脑子有点毛病,就鬼使神差的将人带回住处。”
等那人洗干净脸之后,他懵了,对方也懵了。
他懵是因为对方跟他有几分相似,他觉得他弟弟长大大概就是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