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爷子很疑惑:“他喊棠棠做什么?”
最早听出来的陆老太太叹了口气,说:“昨天中午那会儿你没看出来么?”
陆老爷子更听不明白了。
陆老太太提醒:“就是我们知道棠棠和谈家小子谈恋爱的时候,阿襟在旁边失魂落魄的。”
老太太又说:“你说阿襟上次为什么跟谈家的小子打架了?”
陆老爷子当然不可能是个糊涂的人,只是因为昨天太过于惊讶棠棠谈恋爱,别的没有关注太多。
听了陆老太太的话,他反应过来了,问:“你说……是因为棠棠?”
“我猜是这样。”陆老太太说,“我也是昨天中午才想到的。不然你想想,以我们两家的关系,他们又是从小就认识的,能因为什么打成那样?”
陆老爷子心情复杂地看着床上的陆襟:“这小子也喜欢棠棠?”
陆老太太:“昨天中午要不是我支开他,场面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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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襟一直睡得昏昏沉沉,中间感觉到了周姨进来看他,后来好像医生还来了。
他想醒来,但眼皮一直很重,身体也很沉。
后来他的意识就在往下坠,坠到最深处,然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梦到的是许恩棠。
梦里的许恩棠和现在很不一样。
她一来北城就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他的身后,和他说话都是轻轻柔柔的,特别乖,一逗就脸红。
他每次想起她,视线刚开始找,她就会出现在他的面前,眼睛亮亮的。
即使是去谈家住的时候,她依然经常来找他,跟在他的身边。
每次出去玩她都在,她会去看他打球、会精心给他准备生日礼物、为他做蛋糕。
每次他心情不好,她都能看出来。
发现陆褐存在的那个晚上,礁山的风很大,很冷。
但那个仿佛无穷无尽的夜不是他独自走过的,她就在不近不远的地方看着他,傻乎乎的,来找他也不知道多穿件衣服再来。
她还用最笨拙、剖开她自已伤痛的方式安慰他。
他们一起吹透了冷风,看到日出,像互相依偎的小兽。
她见证了他将身上的一些东西永远留在了那个走不出的长夜里。
高三毕业的那个暑假,他母亲的初恋来找他闹了一场。
晚上,他心里烦闷喝了不少酒。
此前她每次都是劝他少喝点的,那个晚上她一个字没劝,还对他说:陆襟,想喝就喝吧,喝多了有我,我会把你带回复园的。
她安安静静地陪着他,然后和他一起回复园。
他醉得一塌糊涂的时候,又好像有片刻是清醒的,看见她纤弱的肩膀撑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