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捶了下他的脑袋:“你可惜个什么劲?不管是不是姑娘,那都不是你能想的!”
“嘶……我这不是在替小郎君可惜吗!”
于思训站在一帮大彻大悟的人中间,满脸写着离谱。
“所以,”他勉强跳过这个话题,“他们现在散哪儿去了?”
几人抓耳挠腮:“光顾着乐都没注意看,应当是往揽青院去了吧?焦哥和猴子也跟去了,好像还有几个人来着……”
“揽青院”是卫听澜所住的院落。于思训正犹豫要不要去瞧一眼,忽听人道:“哎,焦哥回来了!”
回首望去,焦奕果然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笑说:“人挺齐啊。”
他背上伤还未好,于思训看他脚步不稳,下意识想要扶一把。谁知这人丝毫不客气,目不斜视地把胳膊往他肩上一搭:“好累,于兄借我靠会儿。”
于思训刚抬起的手又收了回来,木然地看着他。
焦奕面不改色:“正好小郎君有吩咐,一块儿听吧。找些能捆人的绳索来,要牢靠点儿的。”
众人:“啊?”
“啊什么啊。”焦奕催促道,“麻绳、锁链、皮鞭,有一件算一件,找到了统统送去揽青院。赶紧的都跑起来,小郎君等着呢。”
这石破天惊的一句好似晴天霹雳,炸得众人倒吸了口凉气。
“焦哥,这、这这这不合适吧?”
“锁链、皮鞭……常人都未必经得住这等磋磨,更何况那形削骨瘦的……”
“这万一出了什么岔子……”
七嘴八舌的议论响成嗡嗡的一片,焦奕揉了下耳朵:“你们操这闲心做什么,不把人弄死不就行了?”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焦奕眯了下眼:“你们这都什么表情啊?”
于思训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侧脸,回过神来:“小郎君要捆谁?”
“刺客啊。”焦奕顿了须臾,奇怪地转过头,“你们以为要捆谁?”
难以回答的灵魂一问。
于思训颇有些头疼:“都别傻站着了,小郎君还等着呢。”
“哦对对对,咱们这就去,这就去找,哈哈哈……”
人群霎时作鸟兽四散,空阔的演武场转眼间只剩了焦奕和于思训两人。
焦奕吹了下额前的发,无语地嘀咕:“这都什么毛病啊。”
“这话该问你。”于思训扫了眼焦奕搭在自己肩上的胳膊,“‘趁病耍流氓’?”
焦奕腆着脸笑:“您这冷面大佛跟前,我哪儿敢造次。伤筋动骨一百天,我是真站不住了。”
于思训不冷不热道:“伤没好利索就安生趴着,非要出门那就捡根树杈子支着。拿我当拐棍拄算是怎么回事?”
“哎,树杈子哪儿有于兄牢靠啊。”焦奕凑近了些,“你瞧这板正的……”
于思训一把拍开他要往自己胸口探的爪子,警告地瞪了他一眼:“说正事。刺客是哪儿来的?”
焦奕遗憾地收回了手:“图南山中的刺客,小郎君抓着个活的。”
于思训眉头一蹙:“我去看看。”
“哎——”焦奕挪了一步挡着他的路,“猴子守在院门口呢,不让人进。”
于思训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咳。”焦奕稍显局促地搓了下手,“就是,我在秋思坊遇到的那个……她、她也在。她有话要同小郎君说,不让旁的人听。”
“噢。”于思训停住了步,“你那没过门的妻,把你赶了出来?”
焦奕干笑了两声:“这话,你可千万别当着宛娘的面说。”
于思训似有所悟,抬眼看他:“怎么,说谎了?”
焦奕不自在地摸着鼻子:“于兄你这明察秋毫的,我哪儿敢跟你扯谎。那指腹为亲的婚约……确实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