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说话?!”韩正易像是被逼急了,声音有些歇斯底里,忽然间,砰地一声响,似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了。
“你想干什么?”韩正易疑声问,“里面有什么?
接着是轻微的脚步声,然后是哗啦啦的水流声,再然后就没声了。
又过了一分多钟,电话挂断。
宋亦青立刻拨打过去,提示对方已关机。
整个通话过程,陶小溪一声未吭,即使韩正易去她家找她对峙,她还是一声未吭。也正因为没出声,所以无法确定是陶小溪,但通过她们收集到的信息,基本确定是陶小溪无疑,更何况,韩正易不去找当事人对峙,还能找谁?
也许,陶小溪只是不想留下证据而已。
“这什么情况?”宋亦青本能地询问她们,她虽然清醒了许多,但还是无法敏锐地思考,而且当局者迷,很容易被情绪影响判断。
“首先,通过刚才她们的对话,可以分析得出,他们确实干了那事,陶小溪承诺过谁都不告诉,却出尔反尔,正因此,韩正易才去找她。”宋亦澜站起身,在房间内度步,
“但后面两句话有点不对劲,韩正易问里面有什么,这个里面是哪?”
“可能是洗手间,有水流声。”宋亦菲补充道,嘴里含着一根牙签,似是为了缓解紧张的心情,轻轻嚼动着。
“好,就算是洗手间。他去洗手间干什么?”宋亦澜停住脚步,“以及,陶小溪为什么要让我们听到这番对话?”
“我觉得是想落实她和韩正易发生了不正当关系。至于去洗手间,我首先想到的是昨晚二姐夫衣领和头发都湿了,不知是否有关?”宋亦菲抿着牙签,说道,“其实我更想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干什么?”
“听韩正易的语气,似乎很生气。”宋亦澜接话道,“会不会一时冲动做出傻事?”
“我觉得不会,陶小溪如此心计,不会轻易让韩正易做出这种事的,她肯定有办法安抚韩正易。”宋亦菲将牙签扔掉,又咬住一根新的,说道,“现在,我更加觉得陶小溪目的不仅如此了,你们说,那五百万会不会和她有关?”
宋亦菲的这个假设让宋亦澜和宋亦青皆是一愣,尤其宋亦青,她从未想过这种可能性,愣了一会神,她才道:“可这笔钱,是韩正易前不久才放到公司账上的,属于私人存款,用于掩饰公司现金流不足,那时陶小溪已经有所行动了。”
宋亦菲将牙签嚼断:“如此看来,她可能还有其他目的。”
就在三姐妹商量之际,宋亦青的手机铃声响起,是律师打来的。
“我托人去警局问了。”律师开门见山地道,“案件有了新进展,警方通过排查监控,追踪到了那个将五百万分多次取出来的人,最后一次取钱之后,此人坐出租车离开,警方通过询问出租车司机,得知那人去了西郊附近,警方在下车点附近展开搜查,最终在一片树林内找到了被烧成灰烬,埋在土中的衣物,衣物上虽然没发现有效证据,但在土坑附近找到了一根长头发。”
略微停顿,律师继续道:“通过微量元素测量,确定是女性的头发。警方推翻了之前的假设,怀疑是一名女性打扮成男性取钱,迅速调整调查方向,目前怀疑是韩正易公司的财务串通外人,将那笔钱转了出去,再嫁祸给老潘,目前正在采集财务的DNA,与那根头发的DNA进行对比,结果尚未出来。”
宋亦青没想到案件有如此大的转变,挂断电话后,三姐妹迅速讨论起来。
“那个取钱的女人,有没有可能就是陶小溪?”宋亦澜度步的速度变快了,语气有些激动地道,“我们现在就去告诉警方,让他们调查陶小溪,就能定案了!”
“如果不是呢?”宋亦菲嚼着牙签,提出疑问,“如果不是陶小溪,或者通过DNA对比,发现头发不是陶小溪的,那岂不是打草惊蛇了?我们不仅失去了先机,还让陶小溪有了时间制定逃跑策略,到时就真难办了。”
“要是我们都猜错了,就是财务搞的鬼,那五百万和陶小溪没关系呢?”宋亦青开口道,她的思维回来了一些,但还是比正常时慢得多。
“监守自盗?太大胆了吧。万一老潘没失踪,她岂不是分分钟暴露?”宋亦澜立刻摇头,“我觉得财务嫌疑不大,除非财务和陶小溪串通!”
“这……”宋亦青没想到宋亦澜脑洞这么大,但确实也有这种可能。
三姐妹讨论一番,一致觉得,现在不是告知警方的最佳时机,因为她们没有掌握实证,宋亦澜和宋亦菲深知实证的重要性,皆有类似的寻证经验。
越来越多的线索指向陶小溪,表明陶小溪的绝非单纯就是为了搞坏韩正易和宋亦青的婚姻那么简单,也不仅是五百万,似乎还有更深的目的。
“我想起一件事。”宋亦澜双手背在身后,围着沙发来回转圈,“假使老潘还在这栋楼,有没有可能是在楼上或楼下,而不是本层。”
“我想过这种可能……”宋亦青道,“但电梯监控显示,老潘是在出了电梯之后,才给韩正易打的电话。如果他是去楼上或楼下,为何要在这层楼停呢?”
“你这完全是被害者思维。”宋亦澜富有经验地道,“要换成凶手思维。凶手既然想害老潘,肯定会故布迷阵。我觉得,凶手就是故意让老潘在这层楼下,再让他走楼梯上楼或下楼,想嫁祸给韩正易。”
“那老潘为何出了电梯之后要给韩正易打电话呢?”宋亦青一直没想通这个问题。
宋亦澜沉默不语,绕着沙发加速度步,发出蹭蹭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