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苏眠眠所在的花船已经有下沉的趋势,救援的船只到的时候,她已经惊吓得晕厥过去。
“快,快去寻大夫!快——”赵元璟抱着她从船上下来,抬头看见一脸铁青的苏知镜,后面的话堵在了喉管里。
“苏兄,今日都是意外,回去再同你细说。”苏知镜微微颔首,从他手中接过苏眠眠,见她裙摆都湿透了,更加心疼了。
这可是从小跟在他身后“阿兄”长“阿兄”短长大的小姑娘啊,何曾受过这种委屈?何曾受过这种屈辱?
“大夫呢?大夫怎么还没找到!”他着急地大喊。
“哎,那不是太医院的秦太医吗?”人群里有人大嚷。
很快,一个白胡子老者被人连拖带拽拉到苏知镜面前。
“哎,哎,老头子的骨头要被你拉散架了哟!”秦风气喘吁吁地说道。
因为前面拥堵,马车无法走动,秦风听说这里在举办射柳,便下马步行。他刚走没几步,便有人嚷着,紧接着他就被人拖拽到了这里。
“秦太医,得罪了,这位姑娘晕厥过去了。”赵慕箫上前告罪道。苏知镜忧心忡忡地开口:“有劳秦太医。”
秦风见是瑞阳侯赵慕箫,抱着病患的又是宫里任职的羽林卫苏副将,便也顾不得生气了,他深吸了口气,平复好情绪,从怀中掏出一块锦帕,蹲下身子仔细为苏眠眠诊起脉来。
周围的人群自觉地安静了下来。
赵元璟在一旁焦急万分,目光紧紧锁定在秦风的手指上,这可是他唯一的子嗣,如果真的出了问题……
而苏知镜的脸色更是阴晴不定,如果眠眠真的出了什么事,到时候父亲和宋氏责罚起来,他一定不会拦着!知鹊太令她失望了!
一时间,众人心思各异。
赵慕箫面色平静地捏了捏翠雾大氅,目光穿透围观的人群,定格在被赵琼华搀扶着朝这边走来的苏知鹊身上。
她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裴江流在一旁虚虚扶着,满脸急色。
赵琼华见赵慕箫盯着苏知鹊,这才意识到她脸上的面纱没有戴。
方才,苏知鹊的面纱染上了血,已然没法再戴了。再者,苏知鹊觉得反正今日的事已经闹开了,反正阿兄已经误会她了,她也没必要再躲躲藏藏。索性大大方方站在阳光下,接受那些看笑话的、同情的各种不怀好意的探究的目光。
对于苏知鹊的这个决定,赵琼华自然十分赞成。明明做错事的是别人,为什么她这个受害者还要躲躲藏藏的!
众人见苏知鹊过来,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苏知镜一颗心都扑在苏眠眠身上,并未留意到周围突然之间的异常氛围。
“老头,我妹妹刚才吐血了,你先帮她看看。”裴江流拍了拍秦风的肩膀急切地说道。
秦风不悦地抬起头,一抬眼看见站在旁边的慧宁公主,神色大惊,忙撩袍跪在地上,“公——”
“咳咳!”赵琼华干咳两声,示意他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而后道,“我妹妹刚才吐血了,您老帮她瞧瞧。”
“哎哎哎!”秦风慌忙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搭上苏知鹊的腕脉。
“秦太医,眠儿怎么样?您还没诊断完呢!”
苏知镜这才注意到身侧站了几个人。
他抬眼看了苏知鹊一眼,面上怒意更甚,“眠儿还躺在这里,你就非要跟她争抢大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