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杨膺勃然大怒,他霍地转身,力道之大,直接撞翻身侧高几,“嘭”一声巨响香炉粉身碎骨。
气氛瞬间绷紧至极点,外书房内沉沉压抑。
父子对视,杨于淳毫不退让。
不得不说,他掐中了杨膺的命脉。
父子不能相斗,杨家也不能分裂。
僵持许久,杨膺拂袖坐下,“孽子,滚出去!!”
他知道,父亲这是妥协了。
杨于淳拱手,一揖到地,退了出去。
……
正午阳光如炽。
杨于淳快步出了主外书房,廊外烈日炎炎刺目生疼,他闭了闭眼睛。
冯勇有些担心,“主子?”
方才外书房内响动大得连他都听见了,那气氛沉得仿要凝固,连退到三丈外的近卫们都大气不敢喘一下。
杨于淳并未说话,快步离开。
一下午加晚上的时间,他都在处理府中人事,坚决而雷厉风行,既是清理,也以此作行动向父亲表明自己毫无转圜的决心。
主外书房未有动静,杨膺不发一言。
父亲处已摆平,至于母亲。
杨于淳有些疲惫,揉了揉眉心:“人都来了吗?”
“禀主子,来了。”
方才冯勇并杨福匆匆往左徒府去了一趟,奉主子之名挑了仆妇女婢共数十人。
杨于淳起身,府中处理过,最后,他去了母亲的正院。
杨夫人自知得府中动静,只也不敢遣人询问,她连着午膳晚膳都没用,坐立不安,突然听禀大郎君来了。
她忙忙迎出去,“大郎,你来啦!阿娘……”
她讪讪,想说话又有些不敢,瞄了儿子一眼,垂下眼睑。
此时宵禁已过。
夜色颇深,四周陷入一片朦胧的昏暗,庑廊下的大绢灯早已挑起,杨于淳低头看着他的母亲,他熟悉又陌生的母亲。
他没有再说其他。
人性之恶,无法规劝,弃恶从善者自来极其少有,口头的承诺并不能取信于他,他也深知母亲性子深藏的固执,因而杨于淳并不打算废话。
他侧了侧头,“都拿下。”
一队配刀的精壮近卫随他而入,得令后院门一关,迅速拿下院内所有仆妇女婢。上到杨夫人乳母陈媪,下到才刚留头的小幺儿,按名册一一点人,确保一个不漏。
瞬间惊呼四起,奔跑尖叫院内一片混乱,近卫们眉头也不带皱一下,老鹰抓小鸡般全部拿下扔在院子中央,凡有反抗挣扎的,直接抽出绳索捆住。
杨夫人大惊失色:“大郎,你这是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