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距中国上万公里远的安哥拉,是方才结束内战3年的2009年,是百废待兴、民生凋敝、社会秩序混乱、匪徒雀起、官僚腐败的首都罗安达。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安全第一,谁也不可能在这种岌岌可危的环境下扮演傻白甜。
除非他想提早几十年躺棺材板。
这之后,在福建老板们的授意下,大家有意冷落了杰西。
杰西也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除了工作上的基本联系外,与徐云天再没什么私交了。
徐云天将整个故事在qq上跟国内的朋友聊起来时,他们大都说徐云天和老板们疑心病太重了。
只有大学室友胖子,他认为徐云天确实经历了一场可能的抢劫或绑票。
“云天,你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安哥拉我倒是不知道,但是我看过新闻,在很多第三世界国家都有这种套路,就是利用被套路者的麻痹大意和人生地不熟,引路人把他们带到一个陌生地方,抢匪出现直接一波带走。”
一波带走,电脑这头的徐云天苦笑了一下,回了一个呲牙表情。
“对了云天,后来你那个什么,什么小黑石,就是你许愿要它找回你的猫,结果真的愿望实现了,那石头还在吗?或者说你还用它许过什么愿望吗?”
徐云天不知该如何回答,如果说起自己遇到过几次不同人种不同肤色的人自称【愿望的奴隶】,他们对自己或是提出忠告,或是发起惩罚,即使思维开阔豁达如胖子,也会觉得徐云天是发起了失心疯。
徐云天不想给人留下这种印象。
徐云天所不知道的是:那天在河边,他因为通过遇到盼盼而躲过了那三个烂仔的追赶,结果烂仔们“干活”不力,受到了惩罚,变成了行尸。
而盼盼又在某天夜里的河边受到了三个烂仔行尸的围攻,这是一场复仇,虽然她侥幸活了下来,但是身负重伤留下残疾。
这一切都是因为徐云天试探那无名的存在,光许愿考过二建却不愿奉上牺牲的连锁反应。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回复胖子说:“那个石头啊,我早就没再许愿了。其实,我觉得那些事情可能都是巧合,或者是我自己想多了。”
胖子在电脑那头似乎并不买账,他回复道:“巧合?哪有这么多巧合。云天,你可别太天真了,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那个小黑石,说不定真的有什么特殊的力量呢。”
徐云天笑了笑,他知道胖子是个喜欢幻想的人,总是对神秘的事情充满好奇。他回复说:“行了胖子,别胡思乱想了。我现在在安哥拉,每天光是管安工就忙得不可开交,哪有时间去想那些事情。”
假话,其实你想做什么总是有时间做的,对吧?
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挤一挤,总是有的。
许个愿望能要你多少时间呢?
胖子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发了个无奈的表情,说:“好吧,你自己小心。但是记得,有什么新鲜事随时与我分享哦。”
徐云天答应了一声,然后结束了和胖子的聊天。
他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的繁星,思绪飘得很远。
他想到了那个小黑石,它现在正躺在他抽屉的一个小盒子里。
自从那次许愿考过二建后,他确实没有再用它许过愿。
不是不想许愿,而是只想许愿而不想承担代价,不论是自己承担还是别人承担,他都不想。
偶尔,他会想起面包树下那个安哥拉老人,还有那一群山羊,他那时看起来既不富有也不愉悦,要说他身上有什么触动徐云天的东西,那就是他那浑身的空洞感。
看来,许愿是副魔药,但未必是什么好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