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就是对这两字好奇,何况我很久没接到私活了,囊中羞涩得很。”
徐云天飞快地撒了个谎,他并不想让郭倩玉知道,自己其实曾是黑石的持有者。
郭倩玉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审视着徐云天的回答,但她并未深究,只是轻轻哼了一声,“希望你真的只是因为好奇和钱。这黑石可不是普通东西,你一旦卷入,可能就难以脱身了。”
徐云天心中一紧,但脸上仍故作镇定,他抬起右臂向郭倩玉示意,“我都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大不了就是一条命呗。”
郭倩玉看着他残缺的右臂,又仔细打量了徐云天脸上的伤疤,眼神中闪过一丝遗憾的神色,“那天晚上的事对不起,如果我不是一时兴起硬拉你跟我去应敌,也许你还不至于变成这样。”
“没必要对不起,只有你一个人去,很可能最后是大家一起玩完。”
确实如此,即使是一个多月后的现在,徐云天有时候还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梦里,项目部的所有人都被杀死了,但敌人并不是那些匪徒,而是林晓曼和一些难以形容的怪物。
“倩玉,你的伤怎么样?”
郭倩玉没有接话,她想了想,拉低了拉链。
外套下面什么都没穿,她胸脯的位置裹着厚厚的纱布和绷带。
右边的突起程度明显比左边缓了一截。
“医生切去了那些无法缝合破碎的组织,也截去了一部分肺,”郭倩玉苦笑着停顿了一下,“所以我现在转文职了。”
“对不起,如果我当时能做得更多。。。”
郭倩玉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
“不用道歉,难道我们俩要一路相互道歉个没完吗?我们都做了我们能做的,而且,都还活着,这已经比很多人幸运了。”
她重新拉上拉链,掩盖住了那些绷带,也掩盖了那些痛苦的记忆。
接下来的路上,像是打开了话匣子,郭倩玉开始自顾自地说起来。
她是国内某个高官的私生女,虽然从小没有出生在一个正常的家庭,但母亲和生父还是给了她不错的物质条件,当然也有爱。
可到她初中时,情况开始发生变化。
妈妈跟生父的关系日益紧张,最后变得冷淡,主要原因是生父又有了小四、小五、小六。
由于越发争不到宠爱,妈妈迁怒于她,认为都是她这个拖油瓶长大了,才导致生父越来越疏远她们母女。
郭倩玉的生活从此陷入了灰暗,母亲的打骂成了家常便饭,曾经的关爱消失得无影无踪。
郭倩玉声音平静,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徐云天静静地听着,他能感受到她内心深处的痛楚和愤怒。
“后来,我妈开始酗酒,每次喝醉了就打我,说我毁了她的一生。”郭倩玉眼中闪过一丝黯淡,“那时候,我只想逃离那个家,逃离那个城市。”
徐云天只能拍拍她的手背来表示理解和安慰。
每个人的生活都有各自的苦难,而郭倩玉的经历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后来,郭倩玉的生父倒了。
失去了唯一收入来源的妈妈把她赶出了家门,她只能就这么在街上流浪,翻找垃圾,饥一顿饱一顿,还有避开那些对她不怀好意的人群。
毕竟是个年轻女孩子,再怎么蓬头垢面浑身发臭也可能成为泄欲工具。
好在,有一个组织意外收留了她。
组织没有名字,又或者,有很多名字。
组织有很多营生,有文有武,郭倩玉在的这块被称为“赏金猎人”。
按委托人的要求,有时候,他们要去除掉某人。
而有时候,他们又要为委托人寻找某个物件而冒险。
徐云天感觉听得太多了,也知道得太多了。
是不是蒙在鼓里更好?
可惜,郭倩玉完全没有把他当外人,也许是因为庆功宴那一晚,他们成了临时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