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的隔音比想象中好,瞬间室外的社区生活音伴着冷风迎面吹来,窗户很窄但是很高,分上下两部分,下半扇可以全抬上去,甚至可以将半个身体探出窗外。
偶尔会看到有电影里的人会这么做,白晓阳忍了忍,也试着将脑袋探出去,做了个深呼吸。
这条街道白天和夜晚都很悠闲,人少静谧,这几天正过节,旁边的语言学校也是空无一人。白晓阳被午风吹着,虽然冷,但是心情很好。
街对面邻居有在庭院布置一棵很大的圣诞树,快有二楼高了,上面错落有致的绑着铃铛,风一刮铃铃作响。白晓阳胳膊撑着窗沿,感觉好似连心里的雾霾和阴影都被街景一点点驱散了,甚至有些享受,舍不得把身体收回去。
就是可以,今年纽约的圣诞没有下雪。冷得比往年更加干燥。
白晓阳打了个喷嚏。
“还是去洗澡……嗯?”
他正要把身体缩回来的时候,忽然看见这栋白石楼门口台阶处,好似有一滩深色的东西。
看起来不像是积水,已经干掉了,颜色黏害在台阶面上,眯着眼仔细看,能发现周围还有有点墨状的污渍,甚至一路飞溅到栏杆上,白晓阳越看越觉得奇怪,总感觉……
好像是血。
说起来,昨天门口的那个雨伞架是被段屿出门的时候不小心踢倒的吗。
虽然段屿有时候确实……但他不像是会不把东西扶起来的那种。可能真的是太匆忙了吧。
白晓阳没多想,他准备先出去看一眼台阶上到底是什么然后再去洗澡。
他将窗户往下拉了一半保持通风,还没出门,忽然发现手机亮起来了。
是段屿?
这个时候打电话的肯定是段屿。他连忙快步走过去,脸上带着不自知的笑,他拿起手机解锁,刚看清来电信息,笑容忽然凝固在脸上,慢慢地变成一种尴尬。
白晓阳垂下眼,等了一会儿,似乎是纠结,又像在斟酌。最终,还是轻轻点了接听。
“婶婶。”
白晓阳问,“怎么了。”
电话那边很安静,没有人说话,但却能听见微弱的呼吸声。
他狐疑地看了眼通话界面,麦克风是开启的状态,于是又问,“我在。婶婶,听得到吗?”
对面还是没有说话。
“……”
“……婶婶?”
面对她不知何故的沉默,按白晓阳以前的相处方式,他大概会觉得慌乱不安。可能一张嘴就开始道歉,然后默默反思自己哪里有问题,是钱不够用,还是弟弟又出事了,又或者别的什么。
但或许……是因为段屿昨天说的话,白晓阳听进去了。
他竟然也微妙地出现了那么些许反感的情绪。人真是容易被带坏。
对面一直不说话,白晓阳顿了顿,声音听起来没有平日那么弱势,平静地说,“是打错了吗?如果没事,就挂了。”他又忽然想到之前的事,又说,“之前发过去的材料文件一直没有回应,不清楚你们手续是办到哪一步了,总之有问题的话解决办法那里面都有写,翻一翻就能看到,实在不清楚的再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