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曾为前任长安县不良帅,因为杀了上官,犯了十恶不赦之罪,被下死牢,原本定了秋后问斩。”
说着,他转向严守镜:“五毒阎罗不是下在死牢里?”
“他……他出来了!”
丰主事颤声道。
“我们狼蛛帮派了几十个好手去抓从苏大为宅中出来的人,不料这人居然是五毒阎罗魏破延。”
“等等,你是说,他从死牢里出来了?”
严守镜一脸吃惊。
李敬玄却是眼神一动。
以右相权倾朝野的身份,自然不会关心一名死囚。
但这个人若是苏大为的人,那便有意思了。
“他是死囚,如今却从牢里出来了,还曾去过苏大为府上?”
李敬玄的嘴角微微上挑。
这使他的笑容,看起来有些冷漠刻薄。
“有趣,当真有趣至极,苏大为难道真能一手遮天?”
严守镜向着李敬玄抱拳道:“右相,若真是如此,说不定便是苏大为的一处把柄。”
李敬玄抚须微笑,目光瞥向丰主事:“老夫再给你一个机会,把这人抓到,若抓不到,你也不必再来了。”
“喏!”
丰主事背脊一挺,才应了一声,突然又像是被人重重在身上打了一拳,腰一下子塌下来。
“右相,这事,恐有些难办……”
“难办?”
李敬玄声音平静,但眼中寒芒闪动,那是动怒的征兆。
如果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本相要你何用?
“右相。”
严守镜在一旁道:“丰主事说的不错,这魏破延,不是一般人。”
“哦?”
“此人原为都察寺天字组异人,苏大为离开后,一直跟随在苏大为身边,后来在苏大为赴百济辽东时,也入军中。
直到苏大为征吐蕃时,他才回到长安,从不良人做起,一直做到不良帅。
因为一身本事,杀伐果然,长安黑白两道,无人不惧他三分。”
李敬玄修长的眉梢一挑,眉头皱起。
严守镜继续道:“他所犯之事,是……前几年右相曾征西市一块地,右相不知还记得吗?”
右相两眼微眯,似在回忆。
他每天要处理的大小事岂止百件。
时间过去数年,一时间又怎么记得起。
严守镜提醒道:“去岁西市有一片地,右相说征来做朝廷官用,但是那片地是一片破落的陇右老兵住着,官府几次协调无果,最后是灰熊帮出动,杀了数人,又放了一把火烧成白地,才将地拿过来。”
这么一说,右相便有了些印象。
“唔,是有这么回事。”
这种事,对底层的人来说,是灭顶之灾,一生的命运为之改变。
但对右相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他高高在上,底层百姓,不过如蝼蚁一般。
一言可决千万蝼蚁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