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镇将北归,并非奉元沐之命,乃属擅自逃跑。
眼见南封已无可能,所部皆伤亡惨重,元沐却仍一味严令进攻,镇将有怨已非一时。
原本,元沐亲率台军督战,镇将没有机会逃跑。
萧绍瑜的频繁袭扰,恰好给了他们机会。
抵御袭扰,追击梁军,这个理由足以取信元沐。
待元沐意识到问题,他们早已逃之夭夭,肯定是追不回来了。
而且他们逃得,元沐却不可轻动。
二十余万梁军环伺,元沐若动,等待他的将是一场大溃败。
“此事无须多虑,以南征之名,陛下已率三十万羽林举都南下至洛阳。
各要隘兵权皆由宗室执掌,相信迁都诏令晓谕全国,不过数日之内。”
元沐早已秘奏战况,不久前又得魏帝秘旨。
显然,镇兵的消耗,已然达到了魏帝的期望,元沐的秘密使命亦已达成。
“可是,镇将实力仍不容小觑。
待其返回北方驻地,恐后患无穷啊。”
元睿又说道。
元沐对长子能思虑及此,是满意的,他淡淡笑道:
“过度消耗镇将兵力并不符合陛下所望,须知北方边境仍须由他们守御。
柔然、高车环伺于外,不得不防。
由宗室与汉人强宗子弟组建的羽林军,足以令镇将不敢造次。”
“可是,他们逃了,我们怎么办?”
镇将北逃,魏军大营除了四万台军主力,不过二三万州郡兵。
凭这点兵力,不要说进攻,就是防御都已成问题。
何况粮草将尽,是一个更加棘手的难题。
眼前的局势,于魏军而言,无疑属于最糟糕的那种。
魏帝顿兵洛阳,援兵无望。
自就地取食后,梁军已施行坚壁清野之策,粮草难以补充。
饶是元沐,亦无妙计可言。
“遣使和议吧。”
除了和议,留给他的便惟有背水一战了。
梁帝只需固守,便可耗干他最后一兵一卒,乃至最后一滴血。
背水一战,乃取死之道也。
“也只能如此了,父王以为何人可胜任?”
元睿颓然问道。
“你为正使,代表本王,彦超为副使,随你同往。”
魏军之中,能全权代表元沐,且能取信南梁者,惟有元睿。
元沐麾下头号悍将杨彦超随行,则可表明魏军并无再战之意。
“何时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