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本王于顿丘城下歼魏军近万,令人扼腕叹息的是尚书令为国捐躯了。
请子瑰兄一并奏明父皇,并请父皇节哀。”
萧绍瑜一脸悲痛。
他心中却是觉得:“本王明明就是向父皇报喜嘛,相信以父皇之英明,他少不得要重赏本王。”
“末将记下了。”
陆子瑰转身出帐。
“裴刺史,传本王令,命诸营整理行装,父皇旨意一到,即刻拔营。”
萧绍瑜相信,梁帝必准其入营,请示不过是走个流程。
梁帝大营,御帐内,梁帝正在单独召见徐温。
“徐卿,你入营已有数日,没有话要跟朕说么?”
梁帝精神矍铄,目光威严,沉声问道。
徐温双眸无神,面色萧瑟,仍然没有走出被太子抛弃的阴影。
同时,他时刻都在担忧滞留京中的家人。
忧虑催生华发,他看上去老了几岁。
面对梁帝的询问,心中五味杂陈的徐温抬起头,无奈回道:
“陛下既命晋陵郡主救了臣,还有什么事是您所不知的呢?”
“朕想听你说。”
“臣奉陛下秘谕,近尚书令,入主詹事府,尔来十年矣。
十年来,臣竭尽全力辅佐太子殿下,并屡谏太子殿下勤于修身,处事中正。
然十年之功,废于一旦。
臣有负陛下所托,请陛下治臣之罪。”
徐温的声音是苍凉的,簌簌流淌的泪水中,有自责、有愧疚,亦有失望。
“徐卿,你有何打算?”
“请陛下罢黜臣太子詹事之职,发配臣于南疆,了此残生。”
徐温心灰意冷,欲远离庙堂,平生之志荡然无存。
他哪里还是“强项詹事”?完全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太子之密谋,他早已秘奏梁帝。
以信使不可靠为由,劝阻太子暂缓僭越,他既是为了梁帝,也有保太子一命之意。
他清楚,一旦太子迈出最后一步,势必对身处阵前的梁帝造成威胁,使魏军有机可乘。
同时,太子也将自己置于悬崖边缘。
毕竟梁帝终归是有所防备的,太子不可能成功。
为了维护皇权,梁帝势必要断然处置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