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谢宣怀诬告范瑛父女谋反之时,恰逢内外交困,梁帝别无选择,只能痛失所爱。
这一忍,便是十年。
而十年后的今天,无情的刀剑竟然刺向了自己。
“朕,错了么?”
梁帝的心,在滴血。
见梁帝迟迟没有动静,吃完蜜果,度过汤药之苦的萧锋,上前怒道:
“陛下,臣这就去把谢贼绑了!”
一听谢宣怀敢联合敌国图谋弑君,萧锋当即火撞顶梁,火爆脾气立刻爆发,大呼小叫着便朝帐外阔步走去。
“萧卿,还不是时候。”
虽说萧锋此举失于鲁莽,然其忠君之心却是昭然若揭,梁帝没有怪罪他,仅以沧桑之音将其唤回。
“左卫军中,必有陛下心腹,擒拿谢氏伯侄,何须大动干戈。”
苏霖之眉目低垂,心中暗暗想着,他猜测梁帝该是动用底牌的时候了。
时值两军阵前,动静过大,势必会引起不必要的骚乱。
若是如萧锋那般直接找上门去,谢氏伯侄绝不会坐以待毙,定然会率心腹相抗。
就算梁帝安插于左卫军中的心腹将领临阵反戈,谢氏伯侄掌控的数千精锐也不是能一口吃下的。
一旦对峙中的魏军,发觉梁军变故,提前挥师来攻,梁帝布的一手好棋便算毁了。
若想不声不响地解决掉谢氏伯侄,启动左卫军中的暗子,擒贼擒王,便是最理想的应对之策。
“传朕旨意:
朕自觉难支,即刻起驾返京休养。
着尚书令谢宣怀,督左卫军固守大营三日,佯装主力迷惑北虏,三日后酌情便宜撤军。”
梁帝未如苏霖之所想,而是别出心裁。
一个棋手,若是因循守旧、按部就班,便容易被对弈者或观棋者,摸清路数,预判落子。
梁帝嗜好于棋,棋艺之精湛堪称国手,自然有其独到之处。
“跳出危局么?”
苏霖之低垂的眉目微微一动,颇觉意外。
与左卫军分开,可以破除内外夹击的劣势,然而这样做,会比擒贼擒王更好么?
于武道艰涩,他近乎一窥而悟,然于兵家谋略,却非术业专攻。
他猜不透梁帝,一旁仍是须发怒张的萧锋也猜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