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奇谋成立,废立之事自当一笔勾销。
实际上,他的本心并非有意针对刘广升。
而是珍惜济阴刘氏这份家业,并为家族的存续考量。
可谓老成持重,一片公心。
闻言,沈贺帮人帮到底,立马接过话头:
“刘兄,本官早欲一吐而快,僭越了。”
刘广升顺水推舟,伸手示意自便,高深之色不改。
随后,沈贺便绘声绘色地说了起来:
“刘兄之计,乃是请柳刺史调拨州粮”
配合着他那眉飞色舞的表情,顿时令诸人怦然心动。
这其中,也包括刘广升。
“家主妙计,老朽不及,之前的事是老朽糊涂了。”
刘继荣知道自己误会了刘广升,遂放下长辈的身份,豁然起身致歉,倒也不失襟怀坦荡。
“大伯,错不在您,您老请坐。”
刘继荣诚意十足,刘广升自然以和为贵。
毕竟族内团结,方能形成合力,正所谓:家和万事兴。
容人之量,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拥有的,非胸有沟壑者不可。
经此一节,诸脉耆老不禁折服于刘广升的气度。
相比之下,他们皆觉自惭形秽。
“只是柳刺史那里,就一定能拨下州粮么?”
重新坐定的刘继荣,问出心中仅存的疑惑。
诸人齐齐朝刘广升望来,可见皆如他想。
沈贺已将计谋描绘,不可谓不淋漓尽致。
要是在这等情况下,刘广升还是答不出来,那他就不配济阴刘氏家主这个位子。
只见他朝刘继荣,友好地点点头,便直击要津:
“九殿下,不是正在城中么?”
刘府正堂之内,随即弥漫恍然畅快的笑声。
诸脉耆老心头的阴霾散去了,刘氏内忧似乎无疾而终。
残月柳梢,其华黯淡,星斗稀疏,其辉不在。
夜深人静中,刘府的后角门发出微弱的吱呀声,它被轻轻推开。
一道笼罩在黑色斗篷中的单薄身影,从门内鬼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