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贺之计尚不知详情,能否如其所言,就更加不可预料。
急切间,刘广升自己也拿不出,足以说服诸脉耆老的理由。
然而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他心知,若是自己刻意回避,祸起萧墙怕是就在眼前了。
刘广升静心片刻,摒去烦躁。
他一边缓缓撩帘出轿,一边面色如常地沉声吩咐:
“无妨,你们该做什么便去做什么。
不该看的不要看,不该听的不要听。”
“是,老爷。”
二管家领命而去。
随后,他便将在正堂伺候的小厮、女婢,悉数调至别院。
府前的刘广升,回首仰望略有乌蒙的苍穹,看了一眼天色,便毅然朝正堂行去。
待其从容行至堂前时,正堂所处院落已无闲杂之人。
“家主,你总算回来了。
收田之事,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族仓可非嫡脉独有!”
诸脉耆老一见刘广升现身,便纷纷迫不及待地质问逼宫。
正堂之内七嘴八舌,一片乱糟糟。
刘广升没有回应,也没有喝止,他稳步朝主位踱去。
待其坐定,端起热气袅袅的茶盏,惬意地品了一口香茗,便双目缓合。
“这”
诸脉耆老被浇了一盆冷水,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
“若是一味催促下去,以家主的作派,他是不会吐露一语的。”
急于要个说法的他们,终于按捺着性子,安静了下来。
“依事先约定,粮谷余利归诸脉共有。
怎么着?稍有风吹草动,你们就受不了了?
若是当真亏了,还要全算到老夫头上不成!”
刘广升双目复睁,眸中已有雷霆。
他的声音虽不高,却令诸脉耆老噤若寒蝉。
正堂之内,亦是一片肃杀之气。
利益分润,赔本不干,天下可没有这等便宜事。
自知理亏,正是诸脉耆老沉默的原因。
然而基于了解,刘广升清楚地知道,眼前的愧疚与沉默只是暂时的。
他眸光陡然凌厉,雷霆发威,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起来。
“谁承受不了损失,可以退出,尔等全退出亦无妨!
天若倾刘,老夫一力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