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怔愣了好一会,看着亮堂的房间,这才反应过来已经是白日了。
她突然坐起来抓住颂芝的手,惊魂不定,“颂芝,我看见福子了,她昨晚就在皇上背后,她来找我们报仇了。”
“娘娘,娘娘,福子已经死了,她绝对不可能再伤害到娘娘!太医都说了,您不过是劳累过度罢了,只要好生歇息几日便能恢复如初呢。”
颂芝满脸忧虑与疼惜之色,紧紧盯着床上的年世兰轻声说道。
年世兰听后,微微颤抖着身体,又缓缓地躺了回去。
她空洞的眼眸望着上方,思绪纷乱如麻。
其实连她自已也不敢确定,那个死去的福子是否真会前来寻仇索命。
然而,相比起相信这世上存在鬼魂作祟之事,她宁愿选择相信太医所言——自已仅仅是因劳累过度而病倒。
毕竟,这样的解释至少能让她那颗惶恐不安的心稍稍得到一丝慰藉。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的宫殿里,宜修正遭受着巨大的痛苦与折磨。
如今的她已然憔悴得不成人形,原本端庄秀丽的面容此刻显得无比苍白,整个人看上去精神极度萎靡不振。
为了掩盖住自已的疲态,她吩咐剪秋赶紧给自已敷上一层厚厚的粉底,描绘出一个浓重艳丽的妆容。收拾妥当之后,宜修强打起精神,迈着沉重的步伐前往养心殿。
养心殿内,宜修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已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
“皇上,臣妾近日每夜都会梦到晖儿。那孩子在梦中告诉臣妾,他在天上每日都会虔诚地为皇上和臣妾祈祷祝福。臣妾实在感动不已,晖儿孝心十足。所以臣妾斗胆恳请皇上恩准,请萨满法师入宫来为弘晖举办一场盛大的法事,也好借此机会为我们的晖儿诚心祈福。”
宜修说的诚恳,眼角带上了丝丝泪珠。
胤禛却是一口回绝了这个请求,“皇后,此事不妥,晖儿是个好孩子,既然晖儿如此有孝心,想必是不会计较的。”
自已才刚登基不久,皇位都没坐稳,前朝阿其那一党还总是作乱,要是自已此时请萨满入宫,指不定会再发生什么事。
基于这种考虑,胤禛根本没有做多思考,此事决不能做。
宜修走出养心殿,剪秋走上前抬起手,让主子好搭在自已手上。
待走出一段距离以后,剪秋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别人在附近,才轻声细语的问道:“娘娘,皇上同意了吗?”
宜修轻微的摇了摇头,剪秋心里一个咯噔,皇上这是没同意,那要怎么办。
这几日,不只是宜修经历了这些事,剪秋也开始经历了。
一开始剪秋只以为主子是真的出现了幻觉,太想念弘晖阿哥,但是这几日,剪秋也逐渐看到了福子。
一到晚上,福子就会飘出来,总是出现在她意想不到的地方。
有时是想喝水,拿起水杯,就发现福子缩小版的脸刚好浮在水上,两个眼白正死死盯着自已。
自已晚上给主子卸妆时,福子就会出现在镜子里,双手伸直对着自已和主子,惨白的脸和眼角、口鼻旁渗出的血痕让人看着就不寒而栗。
就连晚上休息,一躺下就能看见福子正飘在半空中,与自已面对面。
更别说这几日,福子半夜总是在梦里掐着自已和主子的脖子,用指甲轻轻地划开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