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吗?皇上还真客气,赐下白银万两,却又派人来协办婚礼的一切,列了那么长的清单,就是把我们全家卖了也办不出啊,难道那些赏赐就是让我们卖的吗?”李傲琼好像要发泄什么一口气冲着景王去了。
“清单?什么清单?”
“呵呵,两位王爷可真沉得住气,你们皇室娶妻需要什么聘礼,你们会不知道?”李傲琼有些头晕,单手支额,口齿却仍很清晰。
“这……”景王苦笑着,“我从不过问,怎会知道?”
“任兄弟,这清单是怎么回事?”尹季晨见她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好问任航。
“是那些礼部的大人们列的,说是给公主的聘礼,管家找人算了一下,大概需要一万八千多两银子。”任航一五一十如实回答,“我看过那份清单,真不明白为什么要买那么多没用的东西,难道公主嫁过来以后不用吃饭了吗?还是整日看着这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就行了?”
“原来如此,改日我去和他们说说,看能不能省去一些不必要的东西。”尹季晨这才明白,定是那些礼部的官吏眼红李傲玺,故意为之。
“不必劳动王爷了,聘礼我们自会照样采办,以免让人笑话我四弟小气。”李傲琼冷漠地拒绝。
“琼儿……”无奈的叹气。
“景王爷,多谢你的酒,我们该走了。”李傲琼不想再坐下去,起身告辞,脚步有些踉跄,任航忙扶住她。
“王掌柜还没来呢?”景王刚刚说了一句,王掌柜便从门外进来了,“王爷,银票送来了。”
“哦,交给李小姐吧。”景王有些扫兴,他想要知道的还没问呢,看来只有从四弟那里撬了。
“李小姐,这是七千两,共九张,四张五百两,五张一千两,还有这是字据,请收好,另外在这本账上签下你的名字就行了。”王掌柜细细地解说着。
李傲琼接过银票,将字据交给任航,在账上签了字。
“告辞。”没等他们回答,便自顾自地走出了雅间,不理会尹季晨不舍的目光。
下了楼,酒楼内人来人往,灯火通明,面对眼前的热闹,心里升起一股孤凉,逃跑似的走出添香酒楼,天已黑了。冷风袭面而来,稍稍冷却了一下通红的面颊,李傲琼喝了不少,当时被感觉,此时被风一吹,反而引发了后劲,只觉腹中窜起一股火热,整个人飘飘欲坠,使劲摇摇晕眩的头,看清了回家的路,李傲琼才举步前行,没听到身后急促的脚步声。
晃着踉跄的脚步,李傲琼银牙一咬,下唇渗出一丝血腥,人也清醒了一些,一路上,任航都担心地跟着后面,几次想去扶她,却被景王阻止,他不知道景王有何意图,不悦地瞪了景王一眼,景王也没生气,只是朝尹季晨努努嘴,冲着任航一笑。
任航才看到尹季晨眼中浓浓的担心,才想起尹季晨对师姐的心意,只好忍着,和景王并肩落在后面。
“呕……”李傲琼经过一座石拱桥时,忍不住翻江倒海似的恶心,扶着栏杆吐了起来,尹季晨终于忍不住,一个剑步窜到她的身边,不理会熏人的酒气,拍着她的背。
过了好一会儿,李傲琼才慢慢地站起身来,甩开他的手,朝前冲了几步,跌倒在地,双手抱着拱桥的石墩,将头深深地埋在手臂中。
“琼儿,小心。”尹季晨心痛不已。
“为什么?”
尹季晨半蹲在她身边,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宁王?”声音轻得似乎在自言自语。
景王拉着任航站在桥的这头,没有过去,只是默默地听着,将空间留给了桥上的两人,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一个行人。
尹季晨正想开口解释,却又听到她压抑的声音:“如果早知道了,我也不用这么痛苦,嗬,李傲琼,你好傻,明知不可能,为什么?还要让、让自己陷进去?好傻,唔……”
尹季晨的心被重重地击中,原来她对自己并非表面那样冷漠,原来自己并不是一厢情愿的,满心的失落被狂喜冲去。
“为什么?老天要这样捉弄我?为什么?”李傲琼像个小孩一样嘤嘤地开始哭泣,“为什么非要七年后才让你出现?为什么非要让我变成残花败柳才让我遇见你?”李傲琼深埋的委曲伴着压抑的感情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呵呵,为什么?”李傲琼又哭又笑地仰起头看向天空,天空繁星闪烁,却没有她要的答案,泪不断地掉落,却冲不断满心的痛楚。
“琼儿。”尹季晨从身后一把抱住了她,头埋在她的颈项之中,默默流泪。
景王看着桥上相依相偎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四弟爱上的女人居然是……
“小兄弟,能说说是怎么回事吗?李小姐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这……”任航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告诉他。
“你放心,我不会害自己的弟弟的。”
任航无法确定他话中的可信度。
“唉,你不说,我怎么帮他们啊?”景王一贯的笑再也挂不住,严肃的看着任航,“我知道你是为了你师姐,可是,你可知道他俩的事若让太后知道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难道你想看着你师姐性命不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