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璋早在闻萱赶到亭子前,就已经得知女客那边出事了。
他五指用力握紧了手中杯盏,不得不承认自己失算了。
原以为今日就算有人布下天罗地网,只要他想方设法护好了闻萱便不会让对方得逞,却未曾料到那躲在暗处的人另辟蹊径,竟是转而对武安侯府的其他姑娘下手。
跟着他一道进宫的龙牙走到他身旁,将声音压至最低才在他耳畔道,“世子爷,可要动用镇北王府布置在宫中的暗线?”
“你知道该怎么安排。”裴璋冷冷吐出这几个字,阴沉的眸光望向裴云弛。
裴云弛也在看着他,还对他轻佻地笑了笑。
此时此刻,清宁宫都因为五皇子和闻三姑娘这桩丑闻乱成了一团,皇子们也都因此议论纷纷,只有裴云弛仍旧坐姿潇洒不羁,侧躺在榻上一杯接一杯,将清甜的果酒一饮而尽。
喝完了还不忘评价道,“这女人酿的酒就是不够劲儿,太甜太腻,一点都不烈,无趣,无趣。”
坐在他身旁的裴云赫眨了眨眼,“皇兄既然不爱喝,又为何喝了这么多?”
裴云弛拿眼尾扫过自己这个不开窍的胞弟,嘴角一扬邪气四溢,“因为这酒里有女人的味道。”
裴云赫皱着眉沉思了一会儿,然后不解地问,“那皇兄你到底是喜欢女人,还是不喜欢?”
眼见着太后那边忙乱得屋顶都要塌了,这两人竟公然聊起了这种话题,身为太子的裴云燕站起身,冷着一张端正矜贵的俊脸道,“皇祖母此时焦头烂额,诸位聚在此地也都帮不上忙,不如尽早散去,也算是为皇祖母分忧了。”
裴云燕是雍帝的嫡长子,又被封为储君,其地位在所有皇子中当然是最崇高的,因此他一发话在场的人都安静下来,唯有裴云弛仍旧置若罔闻地喝着酒,那纨绔风流的模样一看就是在和裴云燕叫板。
见他如此,裴云燕眸光一冷。
“老三,你这样不好吧?”
裴云弛冲他邪气地勾唇一笑,“太子殿下的话臣弟听不明白,请您指教,臣弟究竟是哪里不好了?”
裴云燕神情冷淡,眼底憋着一股怒意。
“清宁宫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却在这里姿态放纵地饮酒作乐,就不怕皇祖母知道后会对你寒了心?”他声音平缓,说出的话却不是轻描淡写。
裴云弛却只是轻嗤一声,漫不经心道,“太子殿下也别拿皇祖母来压臣弟。
今日出事的是老五,不是别人。
大家都知道,这宫里就没什么人会把老五当回事,就连皇祖母也是如此。
皇祖母不一定就会为老五急到哪里去,太子殿下还是别胡乱揣测她老人家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