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宁嘴角抽了抽,显然不是什么好表情,秦堪看在眼里,心里颇为理解,毕竟刚才这番话说得连他自己都想吐。
“公爷着意栽培属下,属下感激还来不及,怎会心生怨恚?但求公爷念在属下一片忠心,答允属下为公爷牵马坠蹬,效劳左右,便是属下十世修来的福分。”
很漂亮的回话,秦堪如果智商低于七十以下说不定就信了,可现在他只想吐。
无可奈何地瞥了钱宁一眼,秦堪只能飞快将这段虚伪的寒暄带过去,否则他真担心自己会对钱宁产生一种惺惺相惜的情感。
“有件事要托付于你,办好此事,我亲自下令将你升为锦衣卫都佥事。”
钱宁浑身一震,眼中顿时露出毫不掩饰的对权力的**,然后很快垂下头,声音依旧平静无波:“请公爷下令,属下愿赴汤蹈火。”
“宣府最近出了个人才,名叫江彬,今日他为陛下选了一位国色天香的妃子……”秦堪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微笑:“看来这位江将军飞黄腾达之日近在眼前了,实在令人又羡又嫉呀。”
钱宁思索片刻,不得不垂首问道:“敢问公爷的意思是……”
“哦,如果方便的话,我给你创造机会把那国色天香的妃子睡了,非处之身自然进不了豹房,你意下如何?”秦堪和颜悦色瞧着钱宁道。
“啊?这……这……”钱宁大惊失色,额头汗珠滚滚滑落,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那位女子我见过,端的艳光四射,身软体香,堪称倾城之姿,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能睡她一晚实在是羡煞旁人,可喜可贺……”
“公爷……公爷饶命!”钱宁二话不说,磕头如捣蒜。
再蠢都知道睡皇帝的准女人是个什么罪名,钱宁脸上一片灰败,丝毫没有“可喜可贺”的表情。
秦堪对钱宁的反应有些失望,这家伙看来不好糊弄呀……
“你真不想风流一下?很爽的……”秦堪不死心地问道。
钱宁眼眶都红了,然后嗑了药似的使劲摇头,过把瘾就死这种事你自己怎么不去爽一爽?
秦堪重重叹气,这年头傻子越来越不够用了……
“既然你不愿睡她,那你来想个法子,怎样令那位江将军选定的美女没法进宫当妃子?”
钱宁道:“恕属下放肆,那江彬和公爷之间……”
秦堪脸色顿时变冷:“你没必要知道这些。”
“是是,属下失言。”钱宁垂首低眉,脸上的表情却露出恍然之色。
秦堪冷眼看着他的表情,心知他误会自己和江彬因选妃而争宠,毕竟选定的妃子一旦成为朱厚照的枕边人,作用可就大了。
秦堪也不辩解,他总不能告诉钱宁说自己只因觉得那女人面相不善,将来当了妃子不仅祸乱宫廷,更会贻害天下,宪宗时期的万贵妃就是个很好的反面教材,这个恶毒的女人把宪宗皇帝的后宫折腾得鸡飞狗跳,杀得宪宗最后只剩下弘治这一个骨肉,而且还是在冷宫无数被贬谪的妃子和宫女拼死保护下才活下来。
更何况秦堪也不忍心朱厚照被那妖媚女人吸成人渣。
不可否认秦公爷这辈子官场上交过不少人渣朋友,但他还是不愿看到朋友变成真正意义上的人渣。
钱宁思索半晌,脸上渐渐露出几分狰狞之色,垂首静静地道:“若公爷放心的话,请将此事交予属下,半月之内,属下可保证那女人进不了宫。”
秦堪盯着他许久,展颜一笑:“好,这事我交给你了。”
“谢公爷信任,若不能办到,属下提头来见。”
“其实你把她睡了是最简单最有效的法子,你再考虑考虑?”
“属下……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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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宁用什么法子阻止那女人进宫秦堪不想管了,倒不是真的信任钱宁,而是秦堪心中做好了决定,此事钱宁若办成则坏了江彬的企图,若不能办成,正好借这个由头将钱宁杀了,反正江彬和钱宁在秦堪心里都不算什么好东西,不论谁倒霉都是喜闻乐见的。
放心将此事交给钱宁后,秦堪便回了府,至于钱宁在外面搞风搞雨他懒得理会,如今秦堪已是一代权臣,权臣不可能事必躬亲,他要看的是结果。
家中的儿女才是秦堪头疼的大事,而且这种事情不能交给别人办,只能由自己耐心教导,来年出将入相是指望不了了,只盼京师街头少两个纨绔子弟欺男霸女,给秦老公爷留几分薄面含笑九泉。
家中书房教导长子秦康熟读四书五经,几句论语教了半天还没学会,秦堪心头正是一股无名邪火升起时,丫鬟来禀,贵客登门。
贵客姓杨,名廷和,如今不折不扣的秦党分子,位居内阁首辅大学士。
随同而来的却是杨廷和的儿子杨慎,说起来老杨家的祖先临死前给自己选的坟地委实是风水宝地,子孙后代出了不少人才,这位杨慎的大名早在十年前便名满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