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堪眼皮一跳,上下打量了丁顺一眼,道:“你什么意思?离我远点,现在就滚出去,公爷我不好你这一口。”
“是是,属下们原本犹豫着要不要给公爷在附近农家买两个清白的黄花闺女侍侯公爷,后来发现风险太大,只好放弃……”
秦堪微怒:“你们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你若真干了这事,现在你们的人头已挂在旗杆子上了,陛下治军之严莫非你没瞧见?军中是女眷可以进来的地方吗?”
“是是,属下知错,幸好属下悬崖勒马啊……”丁顺顿了顿,道:“公爷,刚才有锦衣卫探子传来消息,九江城有点悬了……”
秦堪眉宇一冷:“怎么回事?”
“朱宸濠兵围九江半月而不克,但九江终究兵少将寡,一日不如一日了,而且江西地面上各种传言漫天飞,朱宸濠和王守仁都有点昏头昏脑,不敢轻易出击……”
“什么传言?”
“朱宸濠南昌起兵,探子探明他的人马其实只有十万之数,但朱宸濠却对外宣称有四十万,王守仁那家伙不知是受了刺激还是存心想跟朱宸濠攀比,对外称九江城守军有三十五万,后来朱宸濠不甘示弱,又说新招募了二十万新军,王守仁也不甘示弱,说朝廷王师一百万就在九江城百里之外,朝发夕至……这牛皮吹得,啧啧,太不要脸了,属下都想给这二位跪了。公爷,您常说王守仁是千年难遇的圣人,这……是良心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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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六章 平叛战略
丁顺的最后一句话似乎在拷问秦堪的心灵。
这个世上秦堪是第一个说王守仁是圣人的人,或许连王守仁都不相信自己是圣人。
大明这个时代的文人还是很要脸皮的,就算实至名归,嘴上总得谦虚一下,不像满清鞑子的某个皇帝,别人做的诗词自己添上一句或改个字,这首诗便成了自己的,谁敢把这首冠在自己名下,便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于是他以这种巧取豪夺的方式成了世上诗词产量最高的皇帝,当然,诗词质量也是最烂的,老了老了总该要点脸了吧,人家偏偏打算将厚脸皮带进棺材,竟自称什么“十全老人”。
王守仁的圣人称号不是自己关上门自封的道号,是数百年来无数心学传人和后人对他的定论,一个数百年来传扬而毫无争议的事实,必然是颠扑不破且实至名归的。
圣人不一定处处受欢迎,孔夫子够圣了吧?人家活着的时候游历各个诸侯国,寻求传道授业的机会,结果被各诸侯当成流浪狗似的赶来赶去。
王守仁也是圣人,但他当圣人的风格非常的独特,该杀人时毫不手软,该出阴招时毫无顾虑,九江城外数千土匪兴冲冲赶来向他投降,他却手起刀落把土匪头子杀了个干干净净,由此看出这位圣人不一定是好人,圣人和圣君一样,不仅诛心,也杀人。
连人都敢杀,吹吹牛皮就更不在话下了。
不过秦堪仍对王守仁的举动感到惊异。吹牛皮可以理解,但把牛皮吹得如此清新脱俗,严重脱离实际的,除了与生俱来的勇气以外,还得需要一张鬼泣神惊的厚脸皮。
当然,吹牛皮这么愉悦的事情,绝非王守仁首开先例,早在永乐年间,永乐皇帝令朱能为将,南征安南。当时双方军队加起来不到三十万人。结果明军对外号称八十万,安南更离谱,竟号称七百万,实可谓历史上牛皮吹得最大的一场战争。双方兵对兵。将对将正面相抗时。不知双方主将有没有脸红,但是史官落笔时脸上一定臊得慌。
吹牛的事情且不说了,丁顺所说的九江府难以坚守却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秦堪仍泡在澡盆里。拧眉想了一阵,然后起身擦干了身子换上干净衣裳,出帐径自去了朱厚照的帅帐。
帅帐内只有朱厚照一人,连日的行军对他这个身娇体贵的皇帝来说,显然也不是轻松的事,大军扎下营盘他便进帐睡着了。
听到侍卫们的禀告后,秦堪耐心地在帅帐外等了半个时辰,直到夜幕降临时,朱厚照才醒来。
侍卫请秦堪入帐,秦堪进去便发现朱厚照正在埋头大吃。
一大碗糙米饭,再加一碗飘着几丝油花和碎肉末儿的肉汤,便是朱厚照晚餐的全部。
从离京出征的那天起,朱厚照的伙食便一直是这个标准,他说将士们吃什么,他就吃什么,只要他碗里比普通军士多一小块肉,军心便失去了。
一个失了军心,失去将士拥戴的主帅,是绝不可能打胜仗的。
皇帝都做到这般地步了,下面的将军和勋贵们自然更不敢逾矩,老老实实跟着吃糙米饭,喝着比涮锅水强不了多少的所谓肉汤,包括秦堪在内。
见秦堪进了帅帐,埋头往嘴里刨饭的朱厚照朝他随意扬扬手,示意他坐下,然后吩咐侍卫也给秦堪上了一份糙米饭和肉汤。
老实说,这些年的锦衣玉食养刁了秦堪的嘴,对眼前这东西实在难以下咽,但是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秦堪苦笑着叹了口气,却没动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