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这个死丫头!”步亭云摆姿态拂袖而去。
花花回到步弭愁的闺房。
“小姐,不用花花重复,你都听到了吧?”
其实以花花的笨手笨脚是没资格当侍女的,要她端热茶会把整套价值不菲的青花瓷茶组全部摔个粉碎,要她准备热水洗澡,她会可怜兮兮的举着烫肿的手脚来博取可怜,其他的……更罄竹难书了。
唯一可取的是她的忠心。
半身倚在绣花枕头上的步弭愁缓缓吐息,为父亲大人的离去松了一口气。
她白皙到几乎透明的小手贴着锦被,未绾起的长发中分,随意按散,宛如散发光华的黑缎。
“我知道。”她吐纳,声音低微。
“小姐,你一定要听花花的劝,不能再帮人看病了,病人是看不完的,我娘在世的时候常说,有钱人有事没事就爱生病玩,反正他们多得是银子。小姐不一样,你的身子再这样折腾下去,别说金山、银山没挖到,恐怕要先帮自己挖个坟墓了。”花花在步弭愁面前反而还有分寸,能站绝对不会坐着,可那舌头也没能收敛多少。
步弭愁为难的把眼光转向别处,外头,艳阳高照;屋里头,冷意横生。
她能说什么,一个女儿家没有身份地位,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爹供应的,她没有说不的权利。
只能过一天算一天,这都是她的命。
“花花,拿象牙梳子帮我整理头发,我想出去晒太阳。”
花花闻言,像听见妖怪唱歌。
“小姐,你不烦恼一下刚才老爷撂下的话吗?”
“有什么好烦恼的?”
“你确定?”
“再确定不过。”步弭愁转回头看她,花花不禁打了个冷颤。
要死了,她家小姐的眼睛一点生气也没有。
在这什么都有的府邸里到底有谁能救她的好小姐?
她家花一样的小姐正以可怕的速度憔悴下去啊!
拿来梳板台上的象牙梳子,花花心里好难过。
乱惊虹从不让疑问停留到隔天。
回到步府,他第一件事不是回房补眠,而是直接到步弭愁所居住的别院。
穿越重重月桂花丛,他不禁抱怨,中国建筑就是这点烦人,柳暗花明,非要迂的多走许多冤枉路才能到达真正的目的地。
来到步弭愁的别院,他发现她不在房里,四处看了看才瞧见她蹲在水池旁,双手抱膝,目送一只蜗牛横越青石板,专注的眼神一瞬也不瞬,高高升起的艳阳照射着她的背。
她跟太阳有仇吗?每天非要冒着被晒昏的可能跑出来,或许步亭云应该先撤换她的随身侍女才对。
“花花,蜗牛好努力啊,虽然身上背着好重的壳,可只要它想要,还是能够抵达想去的地方,我呢?我想去墙的外面,你说我可以吗?”她还帮动作迟钝的蜗牛遮荫呢。
“你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想出门,很难。”乱惊虹以身子替她遮住烈阳。
步弭愁觉得身体的热度减少了,不知打哪来的阴影让她舒服许多,听到低沉的声音,她的视线从蜗牛移到高处,原来,覆在她头顶的那片凉荫是他啊。
他,真是高大。
淡淡的兴奋粉红挂上她的小脸蛋。
“你昨天怎么走了,我跟花花说你,她都不信我。”声音藏不住她心里的喜悦之情。
“你一直都在这里?”他问。
“我待太久了是不是?对不起,我本来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