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不会……告诉舅父的!”
她声声嚷着无心,焦灼之情溢于言表,英名似亦明白,他只是木然的道:“你,没必要为我隐瞒。”
“你为何要这样做?”
小瑜给他问得脸上一红,支吾的答:“英名……表哥,你能……如此惦念八位恩师,即使甘愿冒犯……舅父,也要偷偷如此,你对八位恩师这样好,我……小瑜虽然不懂事,也……很为他们高兴,你八位师父……并没有收错……弟子……”
“是了!实在……太夜哪!英名表哥,我也……不阻止你继续雕了,我这就……回房去,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泄漏的……”
说着正慌张地欲夺门而出,她慌张,全因为她不见这个英名时,很想见一见他,但到了她见着他时,又不知应对沉默的他说些什么才好?惟有“落荒而逃”!谁知走不了多少步,英名忽地又叫住她,道:“你,为何找我?”
“你,有什么给我?”
一言惊醒,小瑜方才醒觉,自己今夜不是要给他一些东西的吗?但,她不期然看着自己手执的那包东西,有点踌躇。
英名却不知如何,遽地竟已站在她的身后,小瑜一惊,没料到他的动作竟可如此神出鬼没,还未定神,手中那包东西已落在英名手上!不由分说,英名竟已飞快打开那包东西,小瑜忙道:“不!英名……表哥,你别……
要看………”
可是,不看不看还须看,他的手比她的口快,他的眼也比她的口快!那包东西已经给他解开了!一看之下,英名低着的头遽地一震。
看来这处变不惊的他,似亦感到意外;全因为小瑜亲自拿给他的东西,竟是——八个灵牌!八个重新修补的灵牌!原来,小瑜那日眼见英名那八个恩师灵牌,惨被慕龙舅父踏得四分五裂,且还不准他拾回碎片,她见着万分不忍,于是便待那些家丁把那些灵牌碎片丢在沟渠后,暗暗捡拾回来,还在这数天趁着她姊姊荻红不觉,暗中把灵牌碎片所染的沟渠污渍洗掉,再小心奕奕把它们修回原状。
女孩子向来喜好整洁,要在污脏昏臭的沟渠拾回碎片,已是十分难以忍受;何况还要耐心把这些碎片砌回原状,非要异常心甘情愿不可!英名默默看着包袱内砌回原状、却仍不免留有“驳痕”的灵牌,沉沉不语,良久良久,他终于打破沉默,道:“你,为何要这样做?”
“你没必要如此。”
小瑜已是满脸通红,她咬着下唇,讷讷而答:“因为……”
“我知道,八天前在山贼手中救我的人,是……”
“你!”
此言一出,英名不禁一怔,但并没有追问,小瑜又自行续说下去:“我那时虽然瞧不清楚那个救命恩人的容貌,如今我也瞧不清楚你的容貌,但,我总感到,那个人便是你,因为,你身上散发着与那人同样沉郁感觉……”
英名否认:“也许,你的感觉错了;凡事要亲眼看见的好,别太相信感觉……”
“我,只是一个没用的不祥人。”
“是吗?”小瑜见他否认,有点失望,惟仍道:“不过那人既能从强悍的刀疤双煞手中救了我,如果,他仅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而且这些年来也仅是跟随一些纵有耐心教导却又资质不高的师父,仍能有一出手便制住刀疤双煞的本事的话,那末,这个孩子便一定是一个绝对的可造之材,绝不应自暴自弃,更绝不应……”
“经常低首!”
“英雄不低首,低首不英雄!英名表哥,听说,在舅父未为你取名为‘英名’之前,你的亲生父母曾把你唤作……英雄,你可不要辜负这个好名字啊……”
小瑜话中有话,虽然知道他绝不会承认他曾救她,但她还是暗暗以言语做出鼓励。
可是,英名却似是无动于衷,他依然低首,惘然的道:“不错!我确曾唤作英雄,可惜——”
“我已唤作英名。”
“要当英雄,实在是令人很倦的一回事。”
不错!英雄每多寂寞!英雄每多坎坷!历朝历代,又何尝不是没出过光芒万丈的英雄?只可惜,到头来,浪沙又淘尽多少英雄?要成为英雄,是何等倦人之事!想不到年纪轻轻的他,竟有此番发人深省的话,说话之时,更似在流露着一般“千山我独行,唯我孤独”的郁结,小瑜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再说下去,而就再此时,英名又已沉沉的岔开话题,问道:“既然为我找回师父灵位,为何不给我看?”
小瑜羞愧的答:“我……刚才见你所刻的新灵牌,刻得那样好,可是,我……我为你补的碎灵牌,却是……驳痕累累,丑……的很,其实,我……补得并……不好,所以……
不敢……拿出来……给你看。”
英名看着那八个驳痕斑斑的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