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惊云默然点头。
“他……他可好?”
步惊云道:“他很好。”
不虚有点意外,道:“他竟然也由得你孤身报仇?”
步惊云再没答话,然而不虚从他那如磐石的目光中可以知道,只要是这孩子决定之事,任何人也阻止不了,连那个早已隐没的“他”亦不例外!不虚变色道:“惊觉,若非你仍是孩子,我一定会设法把你留下,绝不会任你回去断送一生,甚至不惜用上武力……”
步惊云未侍他把话说完,先自截断他的话,毅然道:“好,我等你!”
说来说去,不虚大师仍旧无法体谅他报仇的苦衷,他也不需任何体谅!今日,他自觉已说得太多,这句斩钉截铁的话,当场把二人之间的纠缠斩开!话已说尽,再留下去亦没意思!步惊云霍地站起,转身,缓缓推门而出。
不虚大师并没阻挠,事实上,连“他”都无法阻挠的人,他自知也阻挠不了。
步惊云离去不久,那个小和尚又再走进来,好奇问:“咦,不虚大师,那个冷面的少年终于走了?”
“冷?”不虚苦笑摇头。
“不!他一点也不冷……”
说着回望墙上仍在淌下的孟婆茶水,叹息道:“总有一天,总有一个人,一定会明白他那颗赤热苦心,一定……”
五天之后,步惊云已报捷而返,天下第一楼又响起一阵宏亮的笑声。
笑声发自雄霸,这已经是此数月来,他第九次如此开怀大笑了。
守住楼外的徒众闻之亦不禁愕然。
楼内,此时仅得雄霸与步惊云单独相对,雄霸边笑边道:“惊云,自你得传排云掌以来,九次率众出征九次皆捷,立功非轻,你想为师如何奖赏你?嗯?”
奖赏?原来也有奖赏?步惊云默默看着雄霸,他想要的奖赏如何启齿?他不要再看见他如此开怀大笑,他只想看见他恐惧,怆惶、绝望、痛哭!仅此而已,可是已极难办到!雄霸见他并没回答,道:“我想一时之间你也不知应要些什么,这样吧!这次就由为师替你作主,我奖给你两个仆人如何?”
两个仆人?步惊云微微一愕,这老匹夫不知又有何计划?此时雄霸突道:“死、囚双奴,还不快向主子下跪?”
语声刚歇,步惊云突闻身后传来“噗噗”之声,回头一看,赫见两中年汉子已跪在其身后,齐声道:“参见主人!”这二人能无声无息出现于步惊云身后,武功之高可想而知,雄霸虽云奖赏,但给他此两大高手作仆,必定有所图谋!果然,雄霸已在朗朗而道:“惊云,面划长疤的是‘死奴’,眼上无眉的是‘囚奴’,他俩俱是用剑高手,只要你善用他们二人,所有计划必定水到渠成,特别是这次计划……”
来了!步惊云心中冷笑,雄霸每说一句话,每干一件事皆有目的,何况是奖赏?他付出一分,必会抽回十分!步惊云静静看着此死、囚二奴,但见他俩脸上的特征真如雄霸所言,然而他们虽仍跪下,却未低头,四目更轻蔑地牢视步惊云,似乎对这个十三岁的主子极为不满。
就在三人默视之间,雄霸已悠悠道出他下一个的计划……
黄昏的时候,步惊云才徐徐步出天下第一楼。
雄霸花了整整一个时辰,才把计划内所有详情和牵涉的人物一一向其述说,可知计划如何棘手。
而且事近眉睫,明午一到,他便须与死、囚二奴联袂起行!这次,将会是他加入天下会以来最凶险的一次行动!步惊云一边朝风云阁的方向踱去,一边正自想得出神,陡地,不远处传来一阵女子声音骂道:“臭丫头!贱丫头!还不给我走快点?”
步惊云素来对一切漠不关心,可是听闻此女子声声“臭贱”,骂得如此狠毒,不由微微一眺,但见两丈外有一中年女子拉扯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正在边打边骂。
姗姗弱女,本亦长得俏丽可人,可惜此刻满脸瘀伤,显见这中年女子出手奇重,且女孩的秀脸亦满是泪痕,状甚可怜。
事实上,她确是十分可怜。
那中年女子又是一掌狠狠掴在女孩脸上,骂道:“贱丫头!谁叫你端汤给秦宁总教时摔破了碗?回去后我定要把你拆骨煎皮!”
说着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