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殊彦看到坐在窗边喝茶的傅默,愣了两秒随即反应过来,朝他走过去寒暄:“好久不见,大哥。”
傅默放下手里的杂志,转过头来点点头,看了一眼她身后的助理,然后和阮彤说:“把阮谦带来。”
阮谦站在房间正中央,像个衣架子似的伸平双臂,任由设计师替他穿上礼服,整理领口袖口,阮彤靠在傅默椅子上感叹:“基因,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傅默说:“基因,是遗传变异的主要物质,基因支持着生命的基本构造和性能,储存着生命的种族、血型、孕育、生长、凋亡过程的全部信息。生物体的生长病老死等一切生命现象都与基因有关。”
阮彤说:“够了傅院长,这个时候就别这么教科书了,咱们随和一点。”
傅默顿了顿说:“习惯,一时改不掉。”
阮彤刚跟傅默结婚那会,苏籽如就说他穿礼服超有型,以前苏籽如的男神是卷福,后来就变成了傅默。一般情况下,人都会选择和自己截然不同的人做男神女神,或者相貌,或者智商等。苏籽如就属于智商这一类,她一直觉得福尔摩斯这种随时散发着智商压制的戏码一演,帅的都没边了,但是自从后来总是被傅默时不时不经意的智商碾压,就觉得人不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是不能做朋友的,于是她从另一个方面着手,觉得傅默穿衬衫时候比卷福还要帅的时候,就放弃了在智商上找共鸣的事情,但由于傅默已经是阮彤的老公,苏籽如就放弃了想和男神级的傅默做朋友的计划。
阮彤掏出手机,偷拍了一张阮谦的照片发给苏籽如,很快就收到苏籽如的短信发回来:“我的天,我干儿子居然这么帅,彤彤你说我是不是得计划着生个闺女跟你儿子配一对了啊?”
阮彤说:“不大好吧,你这么嫌弃阮谦。”
苏籽如立刻说:“你要知道,这个世界对于脸好看的容忍程度,是绝对超越你想象的,只有想不到没有办不到啊。”
阮彤说:“是吗?我看你对杨千也没容忍多少。”
苏籽如反驳道:“夫妻之间不能用常理来规范,就像你跟傅默似的。”
沈殊彦一边认真的替阮谦换衣服,一边和身边的助理说着什么,助理点点头,然后认真的在纸上记下来,沈殊彦又替阮谦把衣服脱下来,小心的叠好放进箱子里。
音乐会开始前的半小时,阮彤和阮谦一起坐在休息室里,阮谦身上的这件黑色燕尾服是由沈殊彦的老师剪乐亲手做的,剪裁非常合适。阮谦和傅默一样,往那儿一站就是非常有气场的人,尽管现在阮谦还是个少年,但丝毫没有因为年纪小而减少丝毫气场。
灯光洒满整个演出大厅,就连一个角落也没有落下,阮彤和周宏仁先生从台下走上去,各自向观众鞠了一躬,然后传来一阵如雷般的掌声,然后就听见旁边的观众极其小声的交谈声传来:“这个小男孩真是值得夸奖,丝毫没有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怯场。”
对方立刻附和道:“而且,之前完全没有听过有关这孩子的任何新闻,不知道表现怎么样。”
第一个声音自琴键上传出来,阮谦坐在周宏仁先生的对面,丝毫没有因为身高上的区别而落下风,非常自然从容的弹出每一个音调。阮彤看着阮谦的侧脸,开始在脑子里想象了一下傅默弹这首曲子的样子,其实她从来没有见过傅默弹琴的样子,也没有想象过,但试想了一下,竟然觉得非常合适,那双漂亮的手无论是拿手术刀还是弹琴,一定都非常合衬。
曲子音调一转,悠扬里带着几分肃穆和紧张,像是边陲小镇上,忽然传出了战争的消息。音乐会结束后,阮彤接到沈殊彦的短信,约她在多瑙河畔见面,阮彤考虑了几秒钟,回了一个字:好。
傅默在这儿有个活动,就由许秘书带着阮谦先回了酒店,傅默说:“待会我去接你。”
阮彤说:“其实说不上几句话,我看情况给你电话。”
傅默伸手替她把头发塞到而后,然后立刻被风又吹回来:“接人这种事,请你放心让我来做,你只需要站在原地等着我。”
阮彤想了想说:“其实我要是能朝着你的方向走过来,事情应该会更美才对。”
多瑙河畔有个非常出名的露天咖啡厅,是个非常有意思的店,里头的任何一样东西,桌子,椅子甚至杯碗碟子都是老板自己亲手设计出来的,桌上的观赏盘上的绘画都是老板自己亲手画上去的。有第一次来的客人问老板:“老板你这么做不嫌麻烦吗?我们那里的咖啡厅,所用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老板微笑的和客人攀谈:“当然不麻烦了,客人就是我的上帝,我们会嫌上帝麻烦吗?”然后一边给客人送上一小碟自制手工蛋糕,一边又继续说:“每个客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你们值得完全与别人不一样的对待。”客人非常满意的挖了一勺蛋糕放进嘴里,然后对着老板比了一个赞的手势。
夜色下的多瑙河非常漂亮,连绵的灯火照在河面上,因为风吹的缘故,整条河都浸着破碎的光影,随着波纹抖动。
沈殊彦说:“你知道吗,多瑙河非常神奇,它的河水在一年中要变化八种颜色,六天是棕色的,无十五天是浊黄色的,三十八天是浊绿色的,四十九天是鲜绿色的,四十七天是草绿色的,二十四天是铁青色的,一百零九天是宝石绿色的,三十七天是深绿色的。它就像一个人,一个生命一样,有着不同的情绪和色彩,在它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变成浊黄色,心情好的时候就变成鲜绿色。”
阮彤说实话没搞懂,她今天喊自己出来的意图,所以没有贸然接话,就听她又继续说道:“我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来这里做一会,经常一坐一下午,这儿的老板都认识我了,所以后来搞得每次我只要一来他就觉得我心情不好。”
阮彤抬头看了一眼,月朗星稀空气干净,是个好天,起码他们今天能聊非常久,如果有话题的话。沈殊彦今天的话题看上去挺庞大的,铺垫了好一会才切入正题:“当年,我以为你和大哥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