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是俏生生站着,娇美冷峻的脸上像挂了一层霜,她虽男装乔扮,但任谁都看得出是一位绝色佳人,说不出的风韵可人。
田尔彪顿时骨头酥了半截,眼睛冒光,在柳如是全身上下打量笑道:“哎呀呀,原来是柳小娘子,那就好说话,来来,咱们坐下来说话……”
柳如是道:“免了,我就请教田大人,为何敢如此放肆?”
田尔彪乜斜眼望着柳如是道:“锦衣卫行事,谁敢问什么理由?只是既然柳姑娘开口说话,田某可以掂量放松,只是,姑娘必须答应我一条件。”
柳如是道:“什么条件?”
田尔彪笑道:“好,我到金陵后,久闻河东君柳娘子才貌,早就想登门求见,今日碰巧在此会面,也是机缘巧合,只需柳娘子答应跟我走,出去喝杯酒,让我开心,我便看在柳姑娘面上,不再为难她们。”
田尔彪这话也有几分真实,他早闻金陵府秦淮风月之地,他好于此道,寻花问柳之际,对秦淮诸位知名花魁佳丽,早就探个了然于胸。柳如是虽然到南京没多时,然才貌双绝,又常好与士子名流宴会出游,很快便在金陵艳名大显,田尔彪也确实早闻其名,今日相逢,如何肯轻易放过?
田尔彪言下之意,是要柳如是跟他们出去。如果柳如是不肯,田尔彪立刻就会押了李香君回去。
柳如是沉吟片刻,看了一边李香君一眼,咬了咬牙道:“也罢,我便替姐姐走这一趟,你们放开李姐姐。”
两个锦衣卫看了田尔彪,田尔彪盯了柳如是,柳如是神色不变,田尔彪摆摆手,笑道:“好好,够仗义,够胆量。放开她吧。”
那两个锦衣卫才放开李香君。
李香君嘶声道:“好妹子,你的情意姐姐心领了。”她对田尔彪道:“既然是奴家的事,不需连累她人,我这便陪大人过去……”
田尔彪不耐烦道:“哪有这么啰里啰嗦的?我请柳小娘子出街游河,并无冒犯之意,怎么就搞得好像上刀山模样?”在田尔彪看来,以他身份,邀请旧院女子出去喝酒作陪,她们应该觉得荣幸才对。他
这相当于后世去夜总会,点名要小姐出街陪客,道理是一样的,即便这小姐是店里的红牌。
柳如是过来拉了李香君的手,又掸了掸李香君凌乱的发丝,“姐姐,休再迟疑,我到金陵,一向多蒙姐姐招顾,今日姐姐有事,自当替姐姐分忧。”又贴耳低声道:“姐姐休担心,我自有脱身之术。”李香君闻言将信将疑。
说着柳如是扫了众人一眼,对田尔彪道:“走吧!”
田尔彪呵呵大笑,道:“好,痛快!备轿,给我好生相待柳姑娘。”
说着大步走了出去,阮大钺走到发怔的侯朝宗身边道:“朝宗弟莫怪,为兄也是奉命行事,好在如今李香君没事……”
侯朝宗心里厌恶,口里冷冷道:“兄弟两字以后且休要再提,我没有阮先生这样的朋友。”侯朝宗也非糊涂人,阮大钺三番两次带人来媚香楼,虽然都推说是奉命陪同,但肯定是不怀好意。
阮大钺听了侯朝宗绝交之言,脸色青黄不定,想开口说话,半晌又顿住口,悻悻的拱拱手,“哼”了一声,也自跟着田尔彪去了。
望着他的背影,李香君啐了一口,恨恨道:“这种人真是狼心狗肺,算什么大名士呢?呸,早就应该和他一刀两断。”
阮大钺好几次来折腾,不管他怎么掩饰,其动机昭然若揭,李香君也看透了阮大钺的虚伪嘴脸,
“嘘,香君,别说这么大声。”李贞丽又拍了拍胸口叫道:“儿哎,这次幸亏了柳姑娘……”
李香君皱眉道:“河东君这次羊入虎口,怎么是好?不行,我们要去找李子楚……”
侯朝宗道:“依我看,还是找到宋傲之出来方有用,要不就是楚果之……”
宋佳之父为金陵知府,楚敏背后有楚侯府身份,确实比李天涯一介秀才的身份有影响力。
几人正合计间,突听一个人道:“香姐姐,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