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身影掠过,却不再攻击胡青霞,径自拉起梅菊两婢,再不停留,如飞般逸去。月光下,四人装束如出一辙,差不多的高矮肥瘦,装束一致,都是白衣白罩。
胡青霞一怔之下,方知上当,对方弄出那么大的声响,目的就是声东击西,打的是救人的主意这时,再想追已来不及。
“小狐狸,你在干什么?”画舫里传来李小婵的声音,方才一阵动静,把她吵醒了。
胡青霞笑道:“小姐,我睡不着,上来逛逛,竟然捡到两件好东西,正好给小姐用……”
“哼哼,几个小丫头片子,想跟姐姐斗,下次再跟你们算帐。”胡青霞回身往画舫走去。
“什么宝贝?我都让你别叫我小姐啦,小狐狸你又不听……”李小婵道。
“嘻嘻,我还没说你呢,小姐,你还不是天天叫我小狐狸……”
“是两把剑呀,有什么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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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如水,月如钩,慢慢出现一团厚厚的乌云,遮住了弯月,天地顿时陷入黑暗。
金陵城,乌衣巷谢侯家,一座五进的深户大宅,富丽堂皇。这座屹立千年岁月的古宅,显得雄伟而沧桑。
内宅一间宽大的佛堂中,檀香袅袅,壁上挂着一幅幽兰图。谢玄衣批肩散发,一身雪白的衣裳,一尘不染,他趺坐在堂上一张硕大的禅椅上。
旁边客椅上,坐着一位清癯的中年书生。
在谢玄衣面前,站着梅兰菊竹四婢,正恭身向他亶报。
上半夜,谢玄衣经常都先在他亡母生前的佛堂里去静思半日,在这段时候,无论任何人都不能去打扰他,没有任何人例外。
等至下半夜,才开始处理事务。
谢太夫人未入侯门前,也是金陵城有名的秦淮花魁,叫马守真,她仗义豁达,曾周济过不少无钱应试的书生、横遭变故的商人以及附近的一些老弱贫困之人。还曾创建诗社,琴棋书画?精通,特别是画技精绝,因擅画兰竹,后改名湘兰。
马湘兰嫁给老侯爷后,还时常乔装简从,与秦淮旧院的姐妹们经常聚会,买船载歌妓数十人,吟诗作乐,以重温昔日的旧梦。
可是等到生下了谢玄衣后,她就专心事佛,有时经年都不肯走出佛堂一步。
老侯爷去世不久,没多久,马湘兰也去了,她最后强撑沐浴,以礼佛端坐而逝。
他们享尽人间荣华富贵,死时又完全没有痛苦,但是他们活着的时候好像也并不十分快乐。
“流云帕?”谢玄衣喃喃道,“邬先生,你怎么看?”
“狐族拜月,难道是风月宗的人?听说风月宗广收门人,无分种族,已遍及各行各业。据说有狐族之人。”清癯中年书生道。
“风月宗?不一定,我见过此女,没有风月宗的标记。”谢玄衣摇摇头,他又对四婢叹道:“本来我让你们去看看就走,怎么却和她交起手来?这下,又失了双剑。”
菊婢道:“那狐女机警无比,一下子就发现了奴婢……都是我不小心,是我的错,请主人惩罚!”
梅婢忙道:“不,是奴婢的错,是我看不惯那妖女的嚣张气焰,心里不服,想和她比个高低……”
那菊竹两婢也齐声道:“都是我们守卫不周,请主人责罚!”,谢府规矩极严。四女自幼就被收进府里培训,情逾姐妹。
谢玄衣笑了笑道:“罢了,都起来吧,我责怪你们作甚?都是平日太娇纵你们了,你们注意天外有天就是了。”
他又道:“只是这四把剑将来有大用,不能丢失。罢了,我亲自去会会那狐女,现在去吧。”
四婢齐声道:“是!”
谢玄衣方走出佛堂,这时一家仆上来报道:“李公公与田大人到访!”
谢玄衣一怔,摆摆手道:“罢了,这事先这样,你们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