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江离听得出少年话语中的难过,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他,只能将人抱进怀里轻轻的拍着背安抚。
“这样的事可多了,一直到三哥……三哥去带兵。”
燕穆宁依偎在爱人的怀中,仰头看着他,眸中闪着水光:“可是,阿离,你说我们为什么会变成如今的样子,我想不通。”
云江离抬手抚了抚少年的脸颊,柔声道:“想不通便不想了。小七,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去走的路,也许他是有苦衷,但最终他也只是选择了他想走的路罢了。不必困扰。”
云江离用唇轻轻碰了下少年的额头,印下一个令人安心的亲吻。
“明日我会陪着你一起的,别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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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初,皇上已经端坐在临华殿,诚亲王与内阁首辅分坐在皇帝两侧下首。
西侧屏风之后的隔间内,燕穆宁和云江离坐在矮榻之上。
其实翊亲王的所犯之罪责,该查的早已查实,今日不过是作为兄弟间最后一次坦诚的交谈罢了。
不多时,便听得殿外陆续传来几人重重的的脚步声,紧接着是镣铐摩擦着地面的声音,燕穆宁握着云江离的手指不自觉的紧了紧。
“罪臣,燕穆寒叩见皇上。”
翊亲王沙哑的声音在殿中回荡。
翊亲王往日的风流倜傥不再,只着一件素衣,手脚均被镣铐所困,束在头顶的发略微凌乱,面上勉强算得上干净,却消瘦许多,眼眶乌青眼底满是血丝。
皇上瞧着心里也着实不好受,抬抬手:“站起来说罢。”
“罪臣不配。”翊亲王拒绝。
皇上闭了闭眸:“好,你愿跪,那便跪吧。”
“燕穆寒,前些日子你便要求见我一面,现在有何想说的,便说吧。”
皇上的话音落下,临华殿中静了许久,久到燕穆宁以为不会再有人开口时,翊亲王才缓缓的开口。
“二哥,你难道不好奇我到底是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么?”
一声二哥,唤的殿中兄弟三人都红了眼眶,连内阁首辅都有些不忍的偏了偏头。
这内阁首辅是先皇时便辅佐的老人了,也算是瞧着这几位王爷长大的,如今瞧着这一幕,心中难免有些唏嘘。
燕穆寒也并未等皇上开口,便继续说道:“二哥,我自幼便跟在你的身边,一心一意的追随于你。我从未想过要背叛你,可是二哥,你为什么就非要逼我呢?为什么一定要将我珍视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走?”
“朕何曾逼迫于你?”皇上冷声问。
可燕穆寒似是没有听到这话一般,依旧自顾自的说着:“幼时,我与你一同念书,无论我做的文章多好,课业完成的多认真,也终究比不上你一分,自那时起你便是我想要追随的人。”
“父皇、先生都夸你聪慧过人,是天生的帝王之才。可直到有次,你我一同犯了错,先生却偏袒于你,只责罚了我一人。自那一日起,我才意识到我们之间的差距,也第一次明白了,也许并不是我不够优秀。”
“可我的母妃,却每一日都在对我说,要我收敛锋芒、要我谦逊退让,要我在与你相处之时不可总是那般随意,应要学会尊你与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