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风还透著一股沁人心扉的凉,如果没有那一把白森森的冒著寒气的剑架在脖子上的话,李重书一定会张开双手深吸一口气,大喊一声,“美人欲比清露……”
可惜,此时那把反射著锐利光芒的剑,让他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用了全身的力气才保持住风度不让自己软倒在地。
“大,大侠?”李重书斜眼瞄了瞄脖子上的刀剑,又斜著眼看那一脸凌厉冷酷的玄衣男人,他吞了吞口水,“大侠,有话好好说,动刀动枪的多不雅观。”
玄衣男人冷冷的看著他,那双眼睛黝黑如翟石,深邃如寒潭,在清晨的柔光中反射出一层骇人的光芒,但却又显得波光恬柔,一种诡异且矛盾的视觉感触,似乎要将李重书的灵魂看穿,他开口,声音低沈好听,却透著硬冷的锋利的寒气:“把秘籍交出来!”
李重书被他的声音冻得哆嗦了一下:“什,什麽秘籍?大侠您在说什麽?”
“快点!”
玄衣男人把刀往他的脖子上凑了凑,李重书那白皙娇嫩的脖子立马见了血,和著早晨的凉风刺刺的痛,李重书顿时紧张起来了,他才十八,大好青春年华,他不想死啊,他还有很多的事没做呢,天下这麽多美人,也没见著几个,就这样死了多可惜啊!忙叫道:“您别,别动手,我说我说。”
那把刀没再向前,但是仍然紧紧的压在他的脖子上,李重书感觉血液顺著脖子流了下来,温热的,痒痒的,他似乎也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他在心里暗暗的道:老头儿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为了我的小命,还是牺牲你的传家宝吧。
“大大大侠,那本啥啥秘籍的在我怀里。”
李重书说完想伸手进衣服里去拿,谁知那人手更快,瞬间已经探手进入他的怀里,可能是太过急切,太过用力了,那只温热粗糙的大手一下子从微开的衣襟穿透过去,触摸到李重书滑嫩的胸膛,某个指尖还好死不死的刚好碰到李重书娇嫩的小豆粒。
李重书猝不及防的被这麽一刺激,哆嗦一下,发出一声引人遐思的呻吟。
虽然这只是一瞬间的碰触,杨连城(玄衣男人)手一翻下一瞬就推了出来同时找准位置把天成子的《天音九绝》拿了出来,到手後把架在李重书脖子上的剑车了下来。
脖子安全後,李重书吁了口气,脸上透著薄红,不怕死的斜眼看向杨连城,“大侠,您好龙阳?”我知道我长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一枝梨花压海棠,但是,我只对美女有那方面兴趣,帅哥美男只是用来养眼的。
杨连城闻言,就要迈出去的脚步顿了一下,那张冷酷的脸上依然面无表情,但是仔细看的话,你可以看到不明显的红晕。他瘫著一张俊脸,凌厉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了李重书一眼,随即把透著李重书体温的秘籍放进自己怀里,转身就往外走。
李重书被他那一眼看得哆嗦了一下,但为了自己的小命,他还要搏一搏,顾不得擦脖子上的血,一把拉住杨连城,杨连城扭头冷冷的看著他。
李重书咽了咽唾液,但最终还是仰起头,目光坚定的回视了回去:“你拿了秘籍,这秘籍可是这老头儿的传家宝,你拿了人家这麽重要的东西,应该好好把人家安葬了才是。”
杨连城虽然不是什麽心肠歹毒,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但也绝非什麽善良之辈,一般情况下,这种情形他不杀李重书已经是超出他的准则范畴了,但是,不知为什麽,鬼使神差的,他看了李重书一会,甩开他的手,弯腰一把把天成子尸体扛起来就往外走。
李重书暗松了一口气,虽然自己保不住老头儿的传家宝,但是,把老头儿好好安葬是应该的,但是他那小胳膊小身板又扛不动他,只好冒险叫这人扛了。
杨连城扛著天成子的尸体大步走出破庙,李重书见状忙跟了上去。
李重书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当然是做不来挖坑埋尸的事的,估计要是他做完的话,他这个连衣服都从来没自己洗过的少爷估计也累得只剩半条命了。
杨连城本来想帮他把天成子扛到地点後就甩手走人的,可是李重书这个不怕死的竟然抱住他的胳膊,眼巴巴的看著他,可怜兮兮的道:“大侠,您不能就这样走了啊!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看我这小胳膊……”松开手捞起衣袖,露出那白皙细瘦的手腕。
Chapters7
杨连城定定的看了他一会,默不哼声的开始动手挖坑埋尸。
杨连城动作利落的把这李重书看来很艰难的事都做完了 ,拍拍衣摆上的尘土抬腿就走。
李重书正想跟老头儿说话告别呢,刚开口就见杨连城走了,匆匆忙忙的跟老头儿说了一句就追了上去。
杨连城脚步快,李重书跟在他身後两步处,紧紧的跟著,要保持这种距离差点没把他累死。
太阳慢慢升起来了,温度越来越高,这时他们已经走上了官道,已经没有树木的遮挡,阳光直直的照射下来,虽然不是很猛烈,但是对於李重书来说已经是够呛的了,他从来没受过这样的苦。
但现在他只能紧紧的巴著这人,虽然他看起来挺凶的,但不知为什麽,李重书觉得他就是不会杀自己。他的报包袱留在马车上了,身上只有一点碎银,回去拿是不可能的。现在自己已经成为那几个武林人士的眼中钉了,单独出去肯定会白白送了命,就算他平安到了舅舅家,也是不行的,他不想连累舅舅一家,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靠著前面这棵“大树”了。所以即使脚酸的得抬不起来了,他也硬著头皮跟上去。
杨连城只在刚开始的时候回头看了他一眼,後面就只顾著自己走路,当身後的人是透明的。即使听到身後的人呼吸越来越沈重急促,脚步越来越拖沓沈重,他也当不知道,只顾著自己疾步的往前走。
接近中午的时候,两人走到了一个小镇,杨连城终於想要休息一下了,径直找了个酒楼走了进去。
李重书抬起酸软得仿佛不是自己的腿紧跟了进去,一屁股坐在杨连城身旁的位置,喘著气,似乎下一瞬就会呼吸不过来似的。也亏老天眷顾他,这麽折腾下来,他那脆弱的心脏竟然没出问题,许是这麽多年来家里养得好,那脆弱的心脏也变得坚固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