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头发永远都是乱的,没有人给她扎。但是今天哥哥给她扎了。还给她戴了花。她摸着脑袋,吸了吸鼻子,揉着即将滚出泪的眼睛,忍住想哭的冲动。
梁辽挑眉,觉得她那头花好像也还能看。然后转头换了个话题。
“裴榆,以后你自己去捡塑料瓶。”
小姑娘抬头,一愣一愣的,忙拉住他的手,“捡完瓶子我还可以回来吗?”
从前那些哥哥姐姐也让她捡瓶子,但是捡完也不让她回家,这个哥哥会让她回来吗?
“可以。”顿了顿,他接着说,“记得路么?”
裴榆挠了挠头,小脑袋过了一遍路线,然后点头,“记得的。”
她习惯了记路,跟着哥哥走过两次也记得差不多了。
“嗯。”听见她说记得,梁辽也不多说什么。
没办法,他明天得去挣钱,要不然靠她捡瓶子两个人都得饿死。
裴榆取下脖子上的牌子,捏在手里,斟酌着开口,“哥哥,可以给阿榆写个牌子吗?”
这样丢掉了阿榆也能回家。
梁辽看着她手里的东西,这才想起来她说的是什么。
思虑再三,他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可以。”
砂纸在木牌上打磨的声音穿透在屋里,一遍又一遍,终归于寂静。然后是敲敲打打的声音。大半个小时过去,梁辽重新把牌子塞进她手里。
“做好了。”
裴榆摩挲着牌子,小心翼翼地辨认。
想到什么,她突然抬头。
“哥哥,写你的名字和电话了吗?”
“没有。”都写家了,还写那玩意儿干嘛?
“可不可以加上?”
小孩儿问的很小心,但能听出来藏在祈求语气底下的执拗。
梁辽还是松了口。
“麻烦。”
他刻好自己的名字和电话,重新塞进小姑娘手里。
裴榆一点一点摸着牌子上的印记,她现在还不能认全,但是依旧捏的很紧。
刻了牌子才有家。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梁辽。”
“哥哥你的名字真好听!”
梁辽冷笑。好听么?难道不应该是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