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是在轶兰吗?”
“恩,是的。”
“你们再坚持一刻钟,我就到。”
“实在太谢谢你了!”
挂下电话,我就开始满屋子的找衣服。
我心里想着要是安澈喝醉了,弄不好会吐得到处都是,我还是穿件旧衣服过去会好些,反正他醒了以后都不会记得我去过,没必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当然,我也没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能力。
江风听见动静,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但是对我说:“姐,你不就做个月薪还没我生活费高的编辑么?怎么大晚上的还要加班?”
“你个小屁孩不懂社会人的辛苦,一边玩去吧。”
“谁稀罕管你。”江风嘘了一声,“走好不送。”
“……”
离开家后,我骑着自行车一路飙到了轶兰。不过在逆风疾驰的一路上,我倒还隐隐在思考着为什么程安澈那么稳重淡然的人都能喝醉,也同时思考着为什么程安澈喝醉了之后会出现在轶兰。
他和戚如烟总不会在这短短的半个月里领了结婚证然后同居了吧?
怀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念头,我很快就到了轶兰门口。
轶兰的门上挂了块“暂停营业”的牌子,里头也没亮着灯,只是没有关门。
我摸索着走进店去,还好从里院透出来一些光,让我能勉强分辨出书吧内那些障碍物的位置,否则我绝对会撞到桌椅上去。
我熟门熟路地走到去过两次的、靠右边的、隐藏在箭竹之后的房间,还没迈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味。
还真是,够醉的。
“你们还好吧?”我站在外头敲了敲门框,示意她们我已经出现了。
“乔编,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如烟远远地对我说,“你自己进来吧。”
我顺了顺气,往里面走过去。在这个时候,我最怕也最不愿意看到的,大概就是程安澈发酒疯的样子。
在我的概念里,程安澈就是一个符号,安静、简洁、不言不语。如果有朝一日他在我面前跳脱衣舞,我大概……
不会再像现在这么喜欢他了。
在往房间深处走的那几秒的时间里,我一下子回忆起了杨阳曾说过的话:当偶像走下神坛的时候,你这种伪善的信徒的崇拜也就该终结了吧?
也许今天,就要被她一语成谶了。
我慢慢靠近了屋里人气聚集的地方。乍一看去,却只见程安澈安静地倚着柜子,侧靠在如烟的身上睡着,呼吸平稳,并没有什么异常。
“什么情况?”我指了指程安澈问。
这个时候,美嘉正好端了盆热水从隔壁那个简易厨房里过来:“吐了好几回了,怎么叫也没动静。”
如烟也皱着眉道:“醉得和什么一样……我实在支撑不住了,乔编,过来搭把手。”
我连着“哦”了几声,凑到如烟面前,把死死靠在她身上的程安澈过到了自己肩上,一瞬间的功夫,那个虽然清瘦,但也有成年男子应有分量的身体便径直往我身上压了过来。我忙伸出一手撑住地面,免得自己被他压倒。
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办法保持这个姿势一分钟以上。
我再发誓,过了今晚,我一定要好好锻炼身体!
如烟暂时得了空,直接累得趴倒在了地上,她歇了好一会儿,才幽幽抬起一只手,按着她那估计已经被压麻木了的肩膀。
一边的美嘉则绞了热毛巾过来帮安澈擦脸,一时间,房间里倒没什么动静。
安澈的头沉沉地靠在我的肩膀上,我耳边一声一声地传来他匀长轻缓的呼吸声,鼻尖闻到的也全是他身上的酒味,而再细细一嗅,却又能闻见他发间洗发水的清冽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