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在一节课上,偷拍了闻笙在阳光中的一张侧脸。
她专心地看着黑板,唇角上扬,在阳光里闪闪发光。
阳光完全没她耀眼。
我将这张照片打印了很多份,贴在我的书桌前,贴在我的画板旁,贴在我的声乐课的墙壁上……
每当我的自制力岌岌可危的时候,只需要看一眼就好。
我那么的努力,那么的痛苦。
可是我仍然比不上她。
她的自制力和刻苦程度远非我能做到的水平,因为她从来不觉得那些是痛苦的事情。
我是如此地恨她。
我憎恨地注视着她,憎恨地听别人赞美她,憎恨到和朋友一起诋毁她。
她不喜欢我。
她看得出我的笑容是假的,看出我言不由衷的讨好,看出我拙劣地向她暗示爸爸对我的优待,看出我虚假的亲昵。
她有个很好的朋友,叫林朝朝。
她们总是在一起,形影不离。
从小学到高中,课间的时候,闻笙和林朝朝一起打闹说笑,会帮她补习英语,会和她小声讨论昨天自己又收到了一封情书。
我常常厌恶地看着这一切。
厌恶地看着她们偶尔手牵手去玩,盯着她们牵着手感到恶心。
厌恶她对别人说林朝朝是她唯一一个从小到大的朋友,是她最好的朋友。
厌恶那些愚不可及的男生送到情书,厌恶他们自以为是的情窦,厌恶他们总做梦自己配得上她。
简直恶心。
我已经习惯性地去讨厌她,讨厌她的朋友。
我已经习惯去注视她,关注她的一切。
我对这些习以为常。
如果没有末世的降临,或许我会这样虚伪又痛苦地过完这一生。
我有时会偷偷用她的水乳,想狠狠摔碎它们,却又不得不放回去。
就像她那样一个耀眼的人狠狠摔在地上一样。
我想看她狼狈的样子,或许那样,她会变得和我一样,或许她会开始仰望我。
看吧,这也是我比不上她的地方。
我远比她恶毒。
我知道她一定不会放过我,所以我心安理得地欺骗信任我的人,心安理得地杀了那人,希望那个人能替我去死。
看到黑藤的那些人被炸的粉碎时,我拿着塑料袋和黑藤一起捡起那些碎块,我一阵阵地呕吐,一阵阵地反胃,也在一阵阵地兴奋。
我想杀了闻笙。
如果闻笙变成这副样子,我就不用再那样痛苦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