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易知依旧不吭声。
谢京初心头越发寒凉,“你苏家世代书香门第,出过多少进士才子,你更是被钦点的榜眼,最年轻的翰林侍读,素来心思缜密,又如何想不到看不透?只是与你的忠义相比,我和孩子便都微不足道了。”
苏易知忍不住道:“殿下…”
谢京初眼眶微红,“我与你成婚七载,为你生儿育女,从未对你不起。如今却要为了你的忠义,搭上我们母子的性命。苏易知,你好狠的心。”
“不是的。”
苏易知焦急解释,“太华公主与你姐妹情深,必不会迁怒于你。如若事败,所有罪名我一力承担,必不牵连你和孩子。”
“那你想过苏家满门吗?”
谢京初大声质问,“你知长姐与我姐妹情深,今夜宫中情景若真如你所料,那必定十分惊险。她特意遣人来相告,就是想要保全我,保全我们一家人。而你,我的丈夫,却在想着如何背刺于她。”
苏易知摇头,“身为臣子,当忠君,太华公主今夜若真的密谋犯上,无论为人臣为人女,便已犯了人伦纲常。我为天子门生,大齐臣子,当为陛下分忧。我知道她对你有恩,可若没有国,何来的家?”
“好。”
谢京初退后一步,与他拉开距离,面色冷凝。
“人伦纲常,真是好重的四个字。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我倒是差点忘了,你是男人。生来优越感十足的男人,瞧不起女人的男人,和外面那些骂长姐牝鸡司晨一样的男人。你说得那样漂亮,口口声声家国大义,说到底不过是见不得女人翻身成为天,害怕成为被踩在脚下的那个地。”
苏易知怔住。
谢京初声音冰冷,“你是我的驸马,可你更是男人,是夫,是天。我是公主,但在你心里,我是你的妻,当于大局前遵从你,对吗?”
苏易知立即摇头。
“不,我没有这么想过…”
然而谢京初根本不听他辩驳,继续冷着声音道:“当年父皇没有看错你。长姐更是慧眼,没有选你做驸马,否则今日被枕边人背刺,该是何等凄凉?”
苏易知不料她说起陈年旧事,也是愣了下,隐约觉得她神情不对。
“殿下…”
谢京初声音清冽。
“但你忘了一件事。”她眼神骤然锐利,道:“我姓谢,你口中那个牝鸡司晨意图谋反的女人也姓谢。”
苏易知瞳孔一缩。
谢京初冷然道:“你,才是那个挑拨我们姐妹感情的外姓人。”
她气势凌冽骇人,苏易知下意识后退。
谢京初陡然高声道:“来人!”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响起,训练有素的侍卫转瞬间将院子重重包围。
谢京初吩咐道:“将驸马送回房间,守住公主府各个入口,天亮前不许任何人出入。违令者,杀无赦!”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