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蓁蓁刚提起的心又落了回去,虽是表兄妹,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归不太妥当。且听慕容璃的口气,显然对自己的妻子很是信重。
秋明月自己倒是愣了愣。
慕容璃离开好几个月,她经常在王府里召集一些‘反男权’的姑娘们开会吃火锅唠嗑,逍遥日子过得太久,早男女大防抛到了九霄云外去。好半天才回过味来,竟有些讪讪,尴尬的哦了声,重新坐下来。
陶蓁蓁来的时候已经打好了腹稿,如今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秋明月很善解人意的问,“姑娘有话不妨直言,陶府那边我已差人去传了话,不必担心。”
陶蓁蓁一愣,不成想她竟如此周到,心中十分感激。
她抬起头来,鼓足勇气,说:“父亲说,我到了议婚的年纪,日前同陛下商议,说是要将我许给表哥为侧妃。我知道表哥和表嫂夫妻情笃,不愿插足其中。只是我人微言轻,无法违逆父母,故而私自出逃,求助表哥。”
秋明月:“…”
她一脸真诚,显然并未撒谎。
只是,自己什么时候跟慕容璃夫妻情笃了?
这姑娘眼神儿是不是有问题?
自己若是告诉她,和慕容璃不过有名无实,会不会吓死她?
秋明月觉得做人还是不要太坏,否则会遭报应,于是她闭紧了嘴巴,看向身边的慕容璃。
慕容璃显然已经从亲爹那里得到了口风,闻言倒没有十分意外,“我已回禀父皇,无意再纳。只是你这样跑出来,舅舅难免生气。”
他转过脸来看向秋明月,“有劳王妃安排她住下,明日再送回府中。”
秋明月点头。
慕容璃说完就走了。
陶蓁蓁有些傻眼。
母亲关了她许久,就是想把她刚生起的逆反心给压回去,她则不愿服输。做了十几年的乖乖女,从前有些事心里虽也不乐意,却还是屈从了。可自打女学兴起后,她那点蠢蠢欲动不肯服输的劲儿就立马上来了。
洛家唯利是图,逼死女儿。
这事儿更是在她心里点燃了一把火。
女人为什么要作为男人的附庸活着?
圣贤书为什么女人就读不得?
她学规矩学礼仪学琴棋书画,难道就是为着将来给男人做个完美的附属品么?
她觉得不甘心。
尤其是,这个男人已经有了结发妻子。
虽说自古以来男子三妻四妾,皇室子弟更是贵之又贵,但若无情无爱的婚姻,未来几十年岂非白白消磨?
她这一生难道就为家族,为丈夫,为儿子活着?
没有自我。
太可怕了。
于是她暗自策划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