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汐月哭道,“奴婢们连夜请了大夫,幸而把公子救回来了。”
&esp;&esp;温初弦进卧房去,嗅到一股浓浓的酒味,碎裂的瓷瓶和酒渍一片狼藉。
&esp;&esp;她秀眉微蹙,“一会儿好好把这里洒扫干净,今夜我先去侧厢房睡。”
&esp;&esp;今日她也多饮了几杯,沾些疲惫。
&esp;&esp;汐月闻见温初弦身上陌生的脂粉香气,很像是去了那种男风的……私窠子。
&esp;&esp;汐月讶然落泪道,“夫人难道不去看看公子?”
&esp;&esp;温初弦径直关了侧厢房的门,打了个哈欠,已准备睡了。
&esp;&esp;她道,“不了。”
&esp;&esp;……
&esp;&esp;酒甜好入梦。
&esp;&esp;微醺之中,这一觉睡得分外踏实。
&esp;&esp;和离
&esp;&esp;两人的关系本就微妙,韩荷风一事,更使其雪上添霜。
&esp;&esp;那小男伎刚刚从良,本欲讨好温初弦这贵妇人,找个大树好乘凉,不想枉自丢了性命。他被谢灵玄派人弄到谢府后院,受了多番殴辱,才晓得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
&esp;&esp;冬日里井水虽不冻,却冰凉刺骨,那小男伎身子骨薄弱,落水后呜呼一声,立时双手双脚齐齐抽筋了。
&esp;&esp;谢灵玄折磨人的手段别具一格,没用刀枪直接了结韩荷风,而是冷眼看着他挣扎了约莫半炷香的时间,终见得斯人精疲力尽,浮尸在井水中。
&esp;&esp;倒不是因为韩荷风做了多么十恶不赦之事叫谢灵玄痛恨,只是谢灵玄的行事风格惯常如此。本朝男伎比女伎地位更低贱些,一个下九流和当朝右相争女人,才是真可笑。
&esp;&esp;对于温初弦,谢灵玄本也有比这残酷十倍的手段施诸于她。可他就是犯贱,一面对她,那股心狠手辣劲儿半点也施展不出来,心里一万个舍不得不说,还计划着自己撒手人寰后,把谢氏这价值连城的家产留给她。
&esp;&esp;到那时,她会变成比现在更富有百倍的贵妇,没有丈夫没有儿子,像韩荷风这样阴柔俊俏的男伎,她想包多少个就包多少个。而那时他泉下无知,烂泥虫蚁咬啮肉身,死骨成尘,她找多少男人,他也再管不了了。
&esp;&esp;思及于此,难免令人怆然而涕下。
&esp;&esp;谢灵玄惚惚怔然了片刻,回过神来,眸中一片凉凉。也当真是入门莫问容枯事,观看容颜便得知,他脸色由内而外地透白,已不是正常人的白皙了,而是一种极度病态的白。
&esp;&esp;身子也是外强中干,长年累月食那种男子的避子药,重伤损了他的气血和根源,新伤旧疾叠在一块,累得他如一只摇摇欲坠的纸鹞,随时都可能溘然长眠。
&esp;&esp;当下两人还僵持着,谢灵玄沉沉提了一口气,对温初弦道,“初弦,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