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音略显嘶哑,带着微弱的颤抖,似是不甘。
逝者已矣,可生者免不了将自己困于过往的彀中。
众人临走之际,王雪燕的墓碑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王守川在王雪燕的碑前,还留下了一大捧的茉莉花。
在他的记忆里,这是母亲生前最喜欢的花,记得父亲之前也多次提及过此事。
由于公墓区的规定,火盆被带了回去,纸灰则倾倒在了公用的倒灰炉里。
离去之前,王万河和王千江眷恋地回望了一眼,都在心里暗暗打定了主意。
“妈,我会经常来看你。”
盛夏的风,本应伴着难忍的燥热,此刻却怪异的清凉。
柳叶在风中沙沙作响,摇摆不停,本来遮蔽着的阴凉之地,洒下了点点斑驳的光影。
是在道别吗?也许是吧。
众人回到车上,驾车离去,一个转弯后,车的背影就寻不见了。
王守川他们原本的家在金岙的一条巷中,巷子名为金二路。
金二路和城中路直接相连,若是在以前,也是个位置极好的住地。
不过,王守川他们的家正处于重建的过程中,重建约莫已经进行了一年半的时间。
因此,王守川一家则住在了这条巷子的尽头,也就是背靠着的小山的山脚。
这里是王守川公司的工厂,他们在办公区的楼上开辟了三个房间。
金秀莲一间,王守川夫妻一间,王万河和王千江兄弟俩一间。
工厂里白布高挂,楼下的空地设立了灵堂,王雪燕的黑白照立于其上。
还有一些参与送葬的宾客没有离开,在此地等候主人家的回归。
众人收拾好悲痛的心情,才重新接待起了宾客。
其实王守川并不想应付这些场面,但已活了一世的他知道这关乎着主人家的颜面。
好在大家照顾他仍是病人,也就没收到多少的麻烦事。
也就几个和王守川关系要好的好友上来劝慰,说些节哀顺变之类的话语,当然,不止于此。
“事情结束了,一起去洗个脚啊!”
“是啊是啊,洗浴城那儿新开了自助,以后可以待一天了。”
“要是不想洗脚,出去整顿烧烤,搓搓麻将也是没问题的。”
好友们纷纷发表着自己的见解,旁人要是见了,没准就要指责他们一声。
人家正处于悲痛之中,你们却要开这样的玩笑,太过分了。
实际上,王守川觉得这帮人暖心得很。
他们真的不擅长说什么煽情的话,只能用别样的方式,起码让王守川心情能轻松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