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端坐上位,不悲不喜,俯视着跪在地上的甄嬛。
皇后坐在一旁,眼波流转间,只见她又扬起了抹抹笑意,随即略带惋惜的开口。
"皇上,莞常在初入宫中,想来也是着了旁人的手段,这般可怜可爱的人,又怎会去做这大逆不道连累家族的事呢?"
一袭素白衣袍,甄嬛脸色苍白,一副垂然欲泣的模样,看着皇帝的神态也是楚楚可怜。
"皇上,嫔妾冤枉啊,嫔妾真的不知这药里是何时被人下了药,还请皇上明察。"
一下下的叩首,额头都有了红印,皇后听着耳边传来的动静也是心情颇好,可面上依旧是那副担忧的神情。
"为你调理身子的太医是你的旧识,是也不是。"
甄嬛心中一惊,她缓缓抬眸看向皇帝,见他没有表情,甄嬛垂了垂眸,斟酌开口。
"回皇上,嫔妾家父曾救助过温太医父亲,但也只是父辈交好,嫔妾养在深闺并未与温太医有过交集。"
"呵。"
皇帝轻笑一声,甩着十八子的手都顿了顿,他抬起眼,注视着甄嬛。
见她眼神飘忽隐隐还闪过别样情绪也是不由暗叹。
果然只有菀菀才是这世上最纯澈良善,不攻于心计之人。
"温实初杖三十,逐出宫去,永不许录用,常在甄氏藐视君上,勾结太医,品行不端,着褫夺封号,降为答应,禁足三月,抄写《女则》百遍。
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你应该庆幸你有一副好面孔,再有下次,朕断不轻饶。"
"恭送皇上。"
皇帝大踏步的走了出去,殿内众人也各司其职,只有甄嬛还愣在原地,不可置信。
答应??她竟成了答应!!越思越想,甄嬛一下子也是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听到动静,皇后头都没回,只摆了摆手,让人把甄嬛带回碎玉轩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沈眉庄才刚收拾着准备小憩一会,听采月说完,沈眉庄摸了摸华妃刚送的羊脂玉手镯漫不经心的回了个知道了。
虽然疑惑自家小主的态度,但采月也没有多言,只关上门,走了出去。
翊坤宫————————
华妃翻着账本,听周宁海说完也是一笑。
"真是个新鲜事,本宫还以为她有什么大能耐呢,不过区区一个答应怎么能有两个奴婢伺候?
颂芝,去告诉内务府,答应什么份例就该是什么份例,宫规森严可容不得那些个僭越的。"
"是,娘娘。"
颂芝抬着头,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
不说今日甄嬛醒来是看到自己身边的流朱被送了出去,是怎样的难过,就凭她被扔到了破旧的后殿都够她难受的了。
进宫不久,沈眉庄和甄嬛也没有太多的情谊,因着甄嬛禁足,沈眉庄和安陵容的关系倒是好了不少。
有时沈眉庄还会带着安陵容去翊坤宫,一来二去的,华妃也默认了安陵容这个胆小又沉默的小答应来这里。
"秋日里百花落尽,却是菊花开的时候,这般秋高气爽的天气竟也只有短短时日。"
华妃躺在贵妃榻上,拿着一柄玉如意把玩着,安陵容在一旁小口小口的吃着蟹粉酥。
沈眉庄则是拿着玉环来回把玩,三个人手上各忙各的,却也聊的起劲。
"嫔妾听闻这菊花里有一株名为帅旗的品种,花瓣较宽,瓣端圆阔或略尖,花瓣上有深浅条沟、凹沟。
花瓣正面紫红色,背面金黄色,露心,整个花体色泽明快,花姿雄劲,可是好看极了,只是极难养成,所以嫔妾也不曾见过。"
"听你所说倒是新奇,只怕这宫里的花房都不曾听闻。"
安陵容思索着,轻轻开口。
"嫔妾倒是有几分刺绣手艺,若是姐姐能将它画给妹妹,想来一月多,便是能绣出来的。"
华妃有些意外的看了安陵容一眼,见她第一次开口也是来了兴趣,准备逗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