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司说:“五点半。”
柳宪訾看了看表,离八点还有十几分钟。
他坐到白鹿司另一边,耐心等待。
等到八点半,柳宪訾把梵音叫醒,带她去做配型检查。
十点多检查结束,下午一点多出结果,下午三点多,梵音换上手术衣,被推进了手术室。
看着头顶的无影灯,临死前被挖心那段记忆被唤醒,梵音骤然有些恍惚。她抬手捂住胸口,感觉到心脏正在蓬勃有力地跳动着,才微微地舒了口气。
等麻醉起效之后,她的意识就陷入了漫长的混沌。
……
最先恢复的是听觉。
有人在打呼噜。
有人在低声交谈。
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池含白。”
“池含白……”
不,这不是她的名字。
她叫……叫什么来着?
糟糕,她想不起自己的名字了。
努力想了好一会儿,她终于想起来——
她叫梵音,祝梵音。
“池含白,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梵音缓缓睁开眼睛,适应几秒,柳宪訾的脸映入眼帘。
“柳医生……”
她的声音虚弱又沙哑。
柳宪訾如释重负:“你总算醒了。”
梵音问:“我睡了多久?”
“你是下午四点半从手术室出来的,现在已经快凌晨一点了,你自己算算你睡了几个小时。”
“……七个半。”
柳宪訾笑着说:“不错,脑子还挺清醒。”
“白爸爸呢?”梵音问,“手术结果怎么样?”
“手术很成功,”柳宪訾说,“不过他还要在icu再躺两天,才可以转入普通病房。”
“那就好。”梵音松了口气,扭头往另一边看了看,“……白鹿司呢?”
“去洗手间了。”
话音刚落,白鹿司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是一间三人病房,梵音的病床在中间,左边躺着一个大哥,呼噜打得震天响,右边也是个年轻女孩,一个男孩坐在旁边陪着她,大概是她男朋友。
白鹿司走到病床边坐下,平静地说:“你醒了。”